三伏天的暑气烤得村口的老槐树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张莉扛着一捆麦草走在通往村里的泥路上，汗水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蒸发。

    远远看见村口围着一帮人。有人喊着报警，有人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张莉几步冲上前，挤进人群。

    地上躺着的是曹宇，浑身血污，脸肿得不成样子。

    又是赵刚干的！有人小声嘀咕。

    张莉一把扯住说话的人。赵刚他不是去年被抓起来了吗

    昨天刚放出来。

    张莉手里的麦草散落了一地。她推开众人，跪在曹宇身边。曹宇！曹宇！你醒醒！

    曹宇微微睁开肿胀的眼皮，看见是张莉，咧嘴一笑。李子...你回来了...

    村里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这男的不是被打坏脑子了吧张莉明明一直在村里，哪有回不回来的

    张莉脸色煞白，一把揽住曹宇。救护车来了没有

    村里人摇头。打了，可能得一个小时才能到。

    张莉咬牙，谁有车送医院。

    没人吱声。

    我车在那。凌云从人群中走出，朝路边的摩托一指。我送你们。

    张莉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她和村里人一起把曹宇抬上凌云的三轮摩托后斗，自己也爬了上去。

    凌云发动摩托，回头对张莉说：抓稳了。

    张莉点点头，一手抓住摩托边缘，一手按在曹宇胸口。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微弱而紊乱。

    摩托开动了，激起一路尘土。张莉看着曹宇紧闭的双眼，左手在裤兜里紧紧攥住什么。

    村口的议论声越来越远。

    你说赵刚怎么敢回来他打死了张莉爹妈，张莉不得找他拼命

    我看张莉这几年攒钱，肯定是给她爹妈报仇。

    那曹宇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反正这村子要热闹了。

    摩托轰鸣着穿过田野，驶向二十公里外的镇上小医院。张莉看着被颠簸得不停呻吟的曹宇，眼里一片冰冷。

    曹宇，你为什么要回来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问。

    凌云专注地开着车，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他带着一顶鸭舌帽，挡住了大半张脸。

    张莉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凌云是去年才来村里的，除了知道他在镇上做些零工外，没人了解他的底细。现在想来，他来村里的时间，正好是赵刚被抓后不久。

    摩托车拐上了一条小路，这不是去医院的方向。

    你走错路了！张莉大喊。

    凌云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速度。

    张莉心头一紧，她看了看昏迷的曹宇，又看了看凌云的背影，咬了咬牙，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停车！她把刀抵在凌云背上。

    凌云猛地刹车，摩托车差点侧翻。张莉一手搂住曹宇，避免他摔出去。

    凌云转过身，摘下帽子。你认不出我了

    张莉瞪大眼睛。你...

    凌云苦笑一声。三年不见，我瘦了这么多，连你都认不出了。

    不可能...张莉声音发抖。赵刚被抓了，怎么可能是你

    被抓的是我哥，不是我。凌云叹了口气。我换了名字，回来看看。

    张莉手中的刀掉在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哥杀了我爹妈，你还有脸回来

    杀你爹妈的不是我哥，是曹宇。凌云指着昏迷的曹宇。他设局陷害我哥，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你。

    张莉一怔，随即怒极反笑。胡说八道！曹宇是我未婚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是七年前才来村里的，你再仔细想想。凌云逼视着她。七年前，你出了那场车祸，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