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大爷站起身，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只留下王河图一个人在树下发呆。

    夜晚，王河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他望着那斑驳的月光，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他仿佛看到了女孩在老家焦急等待的身影，又仿佛看到了孩子们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的模样。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枕头下的笔记本，那是他用来记录每天事务和规划生活的。

    他打开笔记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那些原本清晰有序的计划，此刻却像一团乱麻，让他理不出头绪。

    第二天，王河图决定给教育局写一封信，询问调回老家工作的可能性。

    他坐在桌前，铺开信纸，拿起钢笔，笔尖却迟迟落不下去。

    他心里清楚，这封信一旦寄出去，就意味着他可能要放弃这里的一切，放弃这些可爱的孩子们。

    可如果不寄，他又怎么面对女孩和她家人的期盼呢

    王老师，你在写啥呢

    突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几个孩子探进头来。

    王河图赶紧把信纸盖住，笑着说：没写啥，老师在备课呢。

    孩子们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围着他说这说那。

    小芳拉着他的手说：王老师，你上次教我们唱的那首歌，我还没学会呢，你再教教我吧。

    小虎也挤到前面，兴奋地说：王老师，我昨天在山上发现了一只特别漂亮的蝴蝶，我抓来给你看。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果然有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王河图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一阵温暖，可那温暖背后，却藏着深深的纠结和无奈。

    他摸了摸小虎的头说：小虎，蝴蝶也是一条生命，咱们把它放了吧，让它自由自在地飞。

    小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打开了玻璃瓶。

    蝴蝶扑腾着翅膀，从瓶子里飞了出来，在教室里绕了几圈，然后从窗户飞了出去，消失在了蓝天白云之间。

    孩子们看着蝴蝶飞走，都欢呼起来。

    王河图望着那远去的蝴蝶，心里默默地想：我的未来又该飞向何方呢

    接下来的几天，王河图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他白天依旧认真给孩子们上课，可到了晚上，就会坐在桌前，对着那封未写完的信发呆。

    他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条不紊，备课的时候会走神，吃饭的时候也会对着碗里的饭菜发呆。

    有一天，村里的一位大娘找到了王河图。

    大娘拉着他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地说：王老师啊，俺家那小子以前可调皮了，啥都不爱学。自打你来了，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嚷着要上学，说要像你一样有学问。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俺们这些娃可咋办哟。

    王河图听了，心里一阵酸涩。

    他看着大娘那满是皱纹的脸，那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期盼，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又是一个夜晚，王河图坐在桌前，再次拿起了那封未写完的信。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把信写完，至于寄不寄，等写完再说。

    他提起笔，笔尖在信纸上沙沙作响，可写出来的字却歪歪扭扭，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工整。

    亲爱的，我收到了你的信，心里很乱。我知道你家里催你嫁人，我也很想立刻回到你身边。可这里的孩子离不开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我从小就习惯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可现在，我却第一次对未来感到如此无力……

    写到这里，王河图的眼泪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