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慢了一步，我刚带着妈妈走出小区，就看见周建国带着周富贵还有奶奶在小区门口问人，奶奶眼尖，一眼看见我们，扯着嗓门大声囔囔。

    周渺渺！

    你这个小畜生！

    奶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就骂。

    什么叫你没有爸爸了！你还是不是人。

    奶奶叉着腰冲着我就吼：你爸这些年为了给你积德祈福，把自己挤在庙堂里整整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下山，就想见你一面，你却说不要他来，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奶奶说着，就要伸手来指我额头。

    被我往后退了一步，她手指了个空，又把目标转向我妈。

    我看就是你教坏了我孙女！当初我就说这是我们周家独苗苗，不准你带走，结果你非不听，带着她走了十五年，现在教的她连亲爹都不认！你心怎么这么狠！

    当年，因为周建国遁入佛门，我和我妈被奶奶一家连夜赶了出去。

    奶奶更是指着我妈就骂。

    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建国怎么会在村里抬不起头被人笑话去出家！说到底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带着你的赔钱货赶紧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然后，我和妈妈在那个大雪夜里，身无分文，只能挤在桥洞里相互取暖。

    如今，却成了我妈强硬要带着我走。

    旁边不少人听着奶奶声音全部围了上来，不明所以的人更是因为奶奶片面之词，冲着我们母女指指点点。

    小姑娘，做人不能没有良心，要你爸真的是为你祈福去了庙里，你怎么能不认他。

    就是啊，整整十五年，人生哪有那么多十五年。

    有这样的爸爸，就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也有人说我不够，又开始教育我妈。

    你和孩子她爸怎么闹，都不该挑拨人家父女关系，爸爸和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做人不要太自私。

    孩子她爸看着就是老实人，你看她打扮，那人指着我妈身上穿着：花枝招展的，指不定就是傍上下一个了，嫌弃老实人呗。

    周建国从来享受别人贬低我们，从而夸赞他的无私伟大，看着别人批判我们母女，他大方走出人群，用一种慈悲神情看着我们。

    渺渺，不管你怎么骂爸爸，爸爸都是爱你的。

    周建国走到我面前。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谈，别让人看了我们家里笑话。

    你说呢周建国反问我：你还要一直让人家说你妈妈不是吗

    我看着周建国那张脸，和记忆中那个冷漠把我们推出家门的人重合，不管过了多少年，记忆里的那个冬天，依旧能够在此刻冻的我遍体生寒。

    第三章

    3

    我冷笑一声，还没开口。

    我妈就按住我的手。

    渺渺，我们先回去。

    眼看着我妈服软，周建国更是点头：你妈都这样说了，咱们就回去吧。

    奶奶瞧着我妈软柿子，冷哼一声。

    当初你带走我们独苗苗，就该想到，他们父女关系，不是你带走就能断的，今天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阴谋得逞。

    奶奶三两言语，就把矛头对准了我妈。

    刚刚那些帮着奶奶说话的人，听着奶奶和周建国的话，也跟着催促。

    人家老人家提着大袋小袋来看孩子，哪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赶紧带人回去吧。

    就是啊！

    这还带着一个孩子呢，就让老老少少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也不怕自己遭受良心谴责。

    我听着那些声音，刚要反讽一句，就看我妈认同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