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窗。

    杨欢，干啥呢又发呆季杰晃过来，手里拎汽水，咧嘴笑，眼底却有抹疲惫。他的校服领口敞着，脖子上的疤在阳光下泛光。他无意识地磨着鞋底，像在压抑什么。杨欢揉了揉课本边角，想说啥又咽回去，目光滑向夏田。她从教室出来，抱着作业本，步伐轻缓，眼神扫向操场尽头的仓库，平静得像深潭。

    夏田，你干嘛去季杰喊，声音带点讨好，想掩饰刚被骂的尴尬。

    交作业。夏田淡淡答，目光掠过杨欢，像溪水流过石缝，让他心口一紧。她的手指轻抚作业本，指尖偶尔轻咬唇角，像在压抑什么。杨欢眨眼间，似见她手中多了张皱纸片，转瞬不见。

    一起去呗，仓库那边怪阴的。季杰提议，语气有点僵，磨着鞋底，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杨欢点头，三人走向仓库，夕阳拉长影子，影子交叠，像无形的线。仓库门半掩，湿木的霉味扑鼻，像老屋的叹息。杨欢站在门口，心像被什么扯住。墙上灰尘厚得像老皮，角落堆着破桌烂鞋，鞋面污渍像旧墨。墙角的涂鸦歪斜，人形图案的眼睛被刮花，像两个空洞，盯着他们。低语又来，细碎得像风穿旧窗：……你看见它在凝视吗……杨欢猛回头，季杰在踢石头，夏田盯着涂鸦，目光平静，像是与那阴影对话。就在这时，涂鸦的人形似动了一下，轮廓像被水晕开。杨欢揉眼再看，涂鸦静止，心像被针刺，酸涩难耐。

    你们听见啥没杨欢声音抖得像风中草，心跳沉重。

    季杰皱眉：啥风吧，别吓自己。他嘴硬，手却攥紧汽水瓶，眼底闪过不安。

    夏田轻声说：有些东西，藏在暗处，但它一直在。她的声音像溪水流石，杨欢心口一紧。她的目光从涂鸦移开，落在杨欢脸上，平静得像在看个迷路的影子。

    灯泡闪了下，涂鸦的影子在墙上晃，像旧布在动，空洞的眼睛似有暗影渗出，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杨欢喉咙发干，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季杰骂了句：这啥破地方！夏田平静地说：走吧，这儿不该多待。三人快步冲出仓库，夕阳裹着他们，可低语的冷意像影，黏在身上。杨欢回头，门缓缓合，门缝像只黑眼，盯着他们，盯着这座学校——这座沉睡的、压抑的、透着霉味的旧楼。

    3

    空洞的目光

    教室的窗户透进夕阳，黑板上的粉笔字模糊，像学校的日子，表面平静，底下暗流涌动。墙角裂缝吐出细尘，空气夹着防空洞的湿气，像低语着什么。杨欢坐在课桌旁，咬着笔头，盯着课本公式，可脑子里全是防空洞的符号和低语，目光不由滑向夏田。她坐窗边，抄笔记，笔尖轻滑，安静得像幅画。她的黑发垂在耳边，指尖偶尔轻咬唇角，像在压抑什么。她的笔记本边缘有道折痕，像被反复摩挲，透着隐秘的执念。杨欢移开视线，却瞥见她身后的黑板上闪过道人影，轮廓像被水晕开，转瞬不见。他揉眼再看，黑板空空，心像被针刺，酸涩难耐。

    周一晨会，校长站在操场上，麦克风声音沉得像老钟：上周五，初二三班李明意外坠楼，抢救无效去世。学校查明是意外，大家要引以为戒，别乱爬高处。操场静得像空壳，夕阳刺眼，学生低头站着。杨欢心口一紧，想到李明——那小子平时闷声不响，成绩平平，老师不待见，同学常笑他，之前还在仓库附近晃，眼神空得像丢了魂。现在他成了一条冷冰冰的公告，像尘埃散在这学校，无人问津。

    意外骗谁呢！季杰站在杨欢旁边，低声嘀咕，抖着腿，火气像闷烧的柴，李明那人，楼梯都走得小心，咋可能摔下去他的手攥得咯吱响，校服袖口磨得发白。杨欢没吭声，目光落夏田身上，她低头站着，手指攥紧，指尖轻咬唇角，像听见啥。她的指甲缝里有黑色污渍，像从防空洞沾来的。

    晨会散了，操场气氛怪得像蒙了雾，学生嘀咕：听说李明在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