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抱怨，是不是年纪大了

    当晚的红烧肉格外肥美，程鹏狼吞虎咽地吃了大半盘，赞不绝口。

    老婆，你最近怎么不吃肉了他又问。

    林晓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的沙拉：减肥呢，马上同学聚会，不想看起来太老。

    程鹏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你一点不老...其实，你比大学时更有气质了。

    林晓感到一阵荒谬的喜感，差点笑出声来。多么讽刺，当她开始毒害他时，他反而重新发现了她的魅力。

    对了，她转移话题，我妈腰疼又犯了，我想转两万给她做理疗。

    程鹏摆摆手：你决定就好。

    现在的他对金钱异常大方——毕竟，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账户，里面存着她无法触及的财富。

    但林晓知道，那些钱最终都会派上用场。

    因为就在今天早上，她发现，他上周偷偷去做了体检。

    第6章：病来如山倒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得林晓鼻子发痒。她坐在消化内科门外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挎包带子。

    诊室门开了，程鹏面色灰白地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张检查单。

    医生怎么说林晓起身迎上去，声音里恰到好处的担忧。

    程鹏的嘴唇颤抖了几下：让...让再做增强CT，怀疑是...肝部肿瘤。

    林晓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捂住嘴。

    这个动作她在家对着镜子练习过三次。怎么会...你不是每年体检都正常吗

    去年...没去。程鹏颓然坐下，额头渗出冷汗，太忙了，想着自己身体一直很好...

    林晓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掌心异常的潮湿与冰凉。

    一年前还意气风发的大学教授，现在像片枯叶般瑟瑟发抖。

    她应该感到快意，但奇怪的是，胸腔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别怕，可能是误诊。她柔声说，我先去交费，你把医保卡给我。

    程鹏机械地掏出钱包。林晓注意到他的手抖得厉害，连简单的抽卡动作都试了三次才成功。

    一年来的变质蚝油和高糖高脂饮食，终于在这个健康的躯体上凿出了无法忽视的裂痕。

    三天后，CT结果确认了最坏的猜测：原发性肝癌，直径3.5cm，尚未发现远处转移。

    需要立即住院治疗。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前看还有手术机会，术后结合靶向治疗，五年生存率...

    林晓没听清后面的数字。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鹏脸上——那张曾经自信满满的脸此刻惨白如纸，额头上密布的冷汗在荧光灯下闪闪发亮。

    治...一定要治。程鹏突然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嘶哑，多少钱都行，我有钱...

    医生尴尬地挣脱他的手：先办住院吧，具体治疗方案我们会诊后再定。

    回到病房，程鹏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握林晓的手：老婆，我们的存款...还有多少

    林晓早有准备，从包里取出银行流水单：就剩这些了。

    程鹏盯着最后一行数字——余额：100367.18，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怎么可能！

    房子抵押的钱投了酒店，还没回本。林晓平静地列举，剩下的钱，这些年给两边父母看病、生活费，加上我投资失败了一些...

    你他妈败家娘们！程鹏突然暴起，一把将流水单甩在她脸上，老子辛苦攒的钱，你就这么糟蹋！

    林晓没有躲闪，纸张边缘在她脸颊划出一道细微的红痕。

    这是程鹏第一次对她动手，虽然只是扔了张纸，却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她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