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着花样给他做营养餐——高糖、高脂、高盐，全部用变质调料烹制。

    她自己则吃得像只兔子，几片菜叶就能打发一餐。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某天晚饭时，程鹏突然问。

    林晓摸了摸自己凹陷的脸颊：担心你啊，吃不下。

    程鹏的眼圈红了：老婆...等我好了，一定好好补偿你。

    林晓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青菜，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讥讽。

    补偿用什么补偿那些本该属于他们共同财产的钱，还是已经被小三和私生子分享过的爱情

    化疗开始后，程鹏的状况急转直下。

    头发大把脱落，原本健壮的身体迅速消瘦，只有腹部因为肝损伤而异常鼓胀。

    但比身体更脆弱的是他的精神。

    曾经自信满满的教授，现在会因为一片掉落的指甲而崩溃大哭。

    林晓冷眼旁观这一切，时而为他擦拭呕吐物，时而在他疼痛难忍时握紧他的手。

    她扮演着完美妻子的角色，甚至赢得了医护人员的交口称赞。

    程教授真有福气，太太这么贤惠。护士们常常这样说。

    直到那个下午——林晓恰好外出购物，恰好错过了苏雨的来访。

    第7章：小三来访

    她回来时，病房里一片狼藉。

    程鹏面色铁青地靠在床头，床头柜上的东西全被扫到地上。

    护工悄悄告诉她，一个年轻女人来要钱，两人大吵一架，最后程鹏用输液架砸向对方。

    那女的说...说要是他死了，她和孩子怎么办...护工八卦地补充，程教授气得直哆嗦，骂她滚...

    林晓点点头，给了护工两百块钱封口费，然后走向病床。

    程鹏看见她，像溺水者看见浮木般伸出手。

    她...她只是...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林晓将手指轻轻按在他干裂的嘴唇上：别说了，我刚听护工说了。

    那你还管我吗...程鹏的声音哽住了。

    你是我丈夫。林晓轻声说，眼神温柔得像在看一个垂死的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二十年夫妻，我不能看着你生病不管。

    程鹏崩溃大哭，干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林晓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一刻，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

    不是因为他悔恨的眼泪，而是因为她终于可以不再伪装不知情。

    医院的走廊永远充斥着消毒水与疾病混合的气味。

    林晓拎着保温桶，步伐轻快地穿过长廊。桶里装着程鹏最爱的红烧排骨——用那瓶已经存放八个月的蚝油精心烹制，表面泛着诱人的油光。

    推开病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挑了挑眉。

    程鹏半靠在床头，脸色铁青，床头柜上的东西散落一地，连输液架都歪斜着，似乎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怎么了林晓故作惊讶地问，将保温桶放在唯一干净的角落。

    程鹏的嘴唇颤抖着，眼眶发红：她...她来过了。

    林晓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谁。

    护工早已发短信告诉她，苏雨一小时前来大闹病房，两人爆发激烈争吵。

    苏雨...程鹏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块玻璃渣，她知道我病了...来要钱...

    林晓沉默地拧开保温桶，浓郁的酱香立刻弥漫在病房里。

    她盛出一小碗米饭，又舀了几块油亮的排骨，动作轻柔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先吃饭吧。她把餐板架在程鹏面前。

    程鹏盯着那碗红烧排骨，突然哽咽：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