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见前排记者们的心声——听说这品牌要凉林氏怎么会捧个甜品店，还有角落里陈立压着笑的念头：等下看你怎么收场。

    沈小姐工作人员递来话筒，她接的时候手背青筋跳了跳。

    余光扫过观众席第三排，林深正解着袖扣，抬眼时目光撞过来，像块烧红的铁，烫得她喉咙一松。

    各位稍等。她突然转身，朝举着摄像机的张记者走过去。

    张记者昨天被苏梨拽来仓库拍过照，此刻正盯着她胸前的工牌发呆：这姑娘昨天让我拍霉斑，不会今天要搞大新闻

    沈小满停在他镜头前，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手腕。

    那是早上她故意蹭上的——仓库墙角的霉斑颜色，和陈立换的原料罐底一模一样。

    张记者瞳孔一缩，镜头悄悄往下移，正对准她腕间浅褐色的痕迹。

    沈小姐是要展示新品主持人试图圆场。

    沈小满没接话，反而提高声音：各位，我想请张记者帮个忙。她盯着张记者的眼睛，用读心能力捕捉到他心里炸开的我倒要看看怎么回事，能麻烦您去后台仓库，帮我拿盒备用的可可粉吗

    张记者扛着摄像机就走了。

    陈立的呼吸突然粗重，沈小满听见他在心里骂蠢货，手指死死抠住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他让手下今早替换的新原料检测报告。

    五分钟后，张记者的镜头重新对准舞台时，画面里多了个透明证物袋。

    袋里的可可粉结块发黑，罐底粘着暗绿色霉斑。这是沈小姐让我在仓库角落找到的。他举高证物袋，更奇怪的是，仓库最里面还堆着半袋泻药粉。

    现场炸开了锅。

    陈立冲上台，西装被拽得歪歪扭扭：胡说！

    我们的原料都是质检过的——

    陈副总说的质检报告，是这个吗沈小满从展示台底下抽出一沓纸，最上面那张盖着林氏公章，但我让实验室的朋友验过，这上面的检测员签名是伪造的。她又点开手机，播放录音——老张带着哭腔：陈副总说换点便宜货，吃不死人......

    陈立的脸白得像裱花袋里的奶油。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展示台边的马卡龙塔：你...你早有预谋！

    我预谋的是找出偷我配方的贼。沈小满摸出另一个U盘，三年前我在甜时当学徒，研发的月光慕斯卖爆后突然被开除。

    后来才知道，配方是被人高价买走，换了个名字挂在林氏旗下。她看向林深，而买配方的人，是您的副手陈立。

    台下突然有人喊：我是甜时老顾客！

    当年那慕斯确实绝了！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应和。

    沈小满喉咙发紧，举起手机里的对比图：这是我当年的研发笔记，和林氏现在卖的星夜慕斯，连芒果酱的熬煮时间都一样。

    林深突然起身。

    他走过来时带起一阵风，沈小满闻见他身上的雪松味，比平时淡很多——他大概又犯了洁癖，却还是站到了她身边。技术部已经比对过。他声音像冰锥，陈立，你挪用了两百万研发经费买配方，还往原料里掺泻药，打算让发布会变成医疗事故

    陈立瘫坐在地。

    有保安上来架他，他突然嘶吼：林深你装什么圣人！

    要不是你当年......

    带下去。林深打断他，转头时眼神软得能化糖，小满，我有个提议。他对着全场扬声，林氏将注资两千万，和沈小姐共同成立小满甜品实验室。

    我们会把月光慕斯重新做回来，配方永久公开。

    掌声掀翻了天花板。

    沈小满望着台下举着支持原创灯牌的人群，突然被林深拉进怀里。

    他的西装还是硬邦邦的，心跳却快得像打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