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桌上的芒种，用力砸向门口。

    塑料盒撞在玻璃上，芒果肉溅在晴天芒的宣传海报上，把用心做甜品的标语染成黏糊糊的黄。

    陈立落荒而逃。

    小琳蹲在地上捡马卡龙，抬头时红了眼眶：小满姐，我们真的要关门吗

    关什么门。沈小满抹了把脸，指腹沾到黏腻的奶油，他能偷配方，我就能抢回来。

    她翻出手机给苏梨发消息：老地方，带冰美式。

    苏梨是她大学室友，现在是网红发型师，朋友圈里不是给明星做造型，就是在酒吧喝到凌晨。

    但每次沈小满遇到事，她总能从各种犄角旮旯挖出消息——上次甜品店被恶意差评，还是她找做舆情的朋友定位到水军账号。

    手机屏幕亮起，苏梨秒回：半小时到，带了我新搞的瓜。

    沈小满收拾好操作台，把最后一块芒果千层包进礼盒。

    玻璃窗外，晚霞把晴天的招牌染成橘红色。

    她摸了摸发烫的太阳穴，刚才读陈立心声时的头痛已经缓和，但后颈还在隐隐作痛。

    这能力……她小声嘀咕，但愿能用久点。

    店门被推开。

    苏梨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进来，手里晃着两杯冰美式，发尾挑染的紫色在灯光下发亮：我刚刷到林氏的财报——他们甜品线这个月涨了30%，全靠‘芒种’。

    她把手机递给沈小满，屏幕上是财经新闻：《林氏科技跨界甜品市场，新品牌首月营收破千万》。

    配图里，林深穿着定制西装站在甜品店前，轮廓被打光板照得冷硬，眼神像淬了冰。

    林深沈小满皱眉，陈立的顶头上司

    何止。苏梨扯了把椅子坐下，冰块在杯里叮当作响，我听说这男人有重度洁癖，助理递文件得戴手套，开会时别人碰过的话筒他绝不碰。上个月有个实习生不小心碰了他袖子，当场就被炒了。

    沈小满盯着新闻里的林深。

    他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嘴角抿成一道冷硬的线，确实不像会和甜品这种软乎乎东西打交道的人。

    小满，我劝你……苏梨突然压低声音，林氏不是小公司，陈立背后是整个林氏集团。你要真打算硬刚……

    我连配方都能被偷。沈小满把芒果千层推给苏梨，还能怕什么

    苏梨咬了口千层，突然瞪大眼睛：你加了咸蛋黄这口感……

    林氏的‘芒种’没加。沈小满用勺子舀起一块，奶油在勺尖颤巍巍的，他们偷了我的摆盘，偷了我的芒果品种，可偷不走我调了二十三次的奶油配方。

    她把手机里陈立的监控截图翻出来：而且我现在有办法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苏梨的瞳孔缩成针尖：你该不会……

    嘘。沈小满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秘密。

    窗外的天色暗下来，路灯次第亮起。

    沈小满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笑了——她想起陈立逃跑时撞翻的马卡龙，粉色的像颗心，蓝色的像片海。

    明天开始。她轻声说，该他们头疼了。

    苏梨的手机在桌上震动，她低头看了眼，抬头时欲言又止：小满，林深下周要参加甜品行业峰会……

    峰会沈小满眼睛亮了，在哪里

    苏梨还没回答，沈小满的手机先响了。

    是小琳发来的消息：供应商说明天起芒果要涨价三倍！

    她捏紧手机，指节发白。

    陈立的心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看你能撑几天。

    撑到你哭为止。沈小满对着空气说。

    苏梨盯着她，突然笑出了声：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林氏的甜品线拆了。

    晚风掀起门帘，吹得晴天的招牌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