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发现前方通道两侧的浮雕全都活了过来，此起彼伏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左侧一张年轻面孔哀泣着，你说过会帮我的...

    冷汗浸透后背。这些面孔我毫无印象，可他们却像认识我多年般呼唤着。耳边的私语声越来越响，渐渐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声浪：

    骗子！

    杀人犯！

    你答应过我们的！

    我捂住耳朵狂奔，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只石手抓住我的脚踝，我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抬头看见整面墙都在蠕动，数十条手臂从浮雕中伸出，指尖滴着黏液。

    留下来陪我们吧...

    墙壁里传来合唱般的声音，你本来就是我们的一部分...

    我趁机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奔跑。耳边的私语变成了痛苦的尖啸：

    你有什么资格跑！

    每跑一步，脚下的黑石就渗出暗红液体，像迷宫在流血。转过第三个弯，前方出现一个圆形小厅，中央悬浮着一面破碎的镜子。当我踉跄着冲进去时，所有出口突然被蠕动的石壁封死。

    破碎的镜子上，血珠顺着镜面蜿蜒而下，将我的倒影分割成无数碎片。每一片碎镜里，都站着不同的我。

    握刀嗜血的少女，镜面正中央那个嘴角咧到耳根的女生。

    她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却像未开化的野兽。当我后退时，镜中人却向前一步，手指穿透镜面，滴着某种红色液体。

    她的指甲突然变得乌黑锐利，指缝里嵌着暗红碎屑。

    鼻腔突然涌入铁锈味——是血，干涸不久的人血。

    想起来了吗

    镜中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啊！！！我疯狂往后退，踉跄跌倒。

    耳边的私语声突然清晰，那是不同声音的合诵：

    欢迎回家，刽子手。

    我死死闭上眼睛，睫毛在剧烈颤抖中扫过脸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点痛是唯一能抓住的真实。假的...都是假的...我像念咒般重复着，却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

    耳边的私语声突然变成尖锐的嘲笑，冰冷的呼吸拂过耳垂：那你为什么在发抖啊那声音忽然贴上我的左耳，湿漉漉的舌尖舔过耳廓。

    地面的寒气透过布料刺入肌肤，却压不住体内翻涌的恶寒。那些浮雕人脸还在不断从四面八方贴近，腐烂的甜腥味灌满鼻腔。有东西在扯我的头发可能是幻觉，也可能是那些从墙壁里伸出的手。

    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胸腔中怒火中烧，气愤地喊，

    快滚!!!

    镜中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整面镜子突然爆裂，无数碎片散落。

    压迫慢慢退散，破开迷雾，一切归于宁静。

    我睁开眼睛，一片清明，一扇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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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遇见

    从门中走出来，仿佛刚才发生的是幻想。

    虫鸣鸟叫突然响起来，但是与这个环境搭配在一起，有些怪异。

    突然，我僵在原地，看着那片本该平整的黑石墙面像腐肉般轻微起伏。墙上那张原本模糊的人脸浮雕正逐渐清晰染成红色的乱发，还有那个挂着傻笑的嘴角-4号年轻男子。

    4号的眼皮缓缓掀开，露出后面两颗完全石化的眼球。他的面部轮廓正从墙面渐渐凸出，像有人从另一侧拼命往外挤。

    救...救我...

    痛苦地呻吟着。

    4号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他的右手已经完全挣脱石壁束缚，青灰色的皮肤下浮现出树根状的黑色血管。那只手在空中疯狂抓挠，指甲早已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