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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悦，你是不是疯了三点了还不回家，你是想死在公司吗

    手机震动，陈东的咆哮声穿透寂静的办公室。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产品文档，深吸一口气。

    马上回，还有个bug要改。

    改你妹！老子在直播，粉丝都等着看我吃鸡呢，你赶紧滚回来做夜宵！

    我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透过落地窗，整个CBD只剩零星几盏灯光，而我丈夫正在家里打游戏当网红。

    陈东，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老子创业压力大，打个游戏放松一下怎么了倒是你，一个破产品经理，加什么班显得你能耐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和他对粉丝的谄媚笑声：家人们，刚才是我老婆，她在公司加班呢，哎，女强人就是这样，不顾家啊。

    弹幕刷屏：

    东哥辛苦了！

    有这样的老婆真惨！

    东哥创业不易，老婆还不理解！

    我关掉手机，继续盯着屏幕。这个项目明天上线，如果出问题，背锅的肯定是我。

    凌晨四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客厅里一片狼藉，外卖盒子堆积如山，陈东趴在电脑前呼呼大睡，直播还开着。

    各位家人，东哥太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我关掉直播，开始收拾垃圾。

    婆婆的房间突然开了，她披着睡衣走出来：悦悦啊，你可算回来了。东东创业辛苦，你得多体谅。对了，我给你炖了汤，快趁热喝。

    我看着那碗油腻的骨头汤，胃里一阵翻腾：妈，我不饿。

    不饿也得喝！这可是我熬了三个小时的，专门给你补身体的。你看你瘦的，再这样下去怎么给我们陈家生孩子

    陈东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妈，别逼她了，她们公司996，哪有时间生孩子。

    996那不是违法的吗婆婆瞪大眼睛。

    违法又怎样陈东打了个哈欠，她一个月三万的工资，不加班哪来的钱我创业需要资金周转，全靠她养着呢。

    我握着汤碗的手微微颤抖。三万工资，房贷一万五，给他创业借走一万，剩下的勉强够日常开销。

    东东说得对，婆婆附和道，女人就该支持男人的事业。悦悦，你得懂事。

    我放下汤碗，声音平静：我去洗澡了。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深重，皮肤暗沉，二十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像三十五。

    手机又响了，是组长的消息：明天早上八点，紧急会议。

    我苦笑。昨天的明天，已经是今天了。

    2

    这份协议，你签一下。

    周末早上，我还在补觉，婆婆推门进来，把一叠文件拍在床头柜上。

    我迷糊地睁开眼：什么协议

    财产协议。婆婆理直气壮，东东的公司最近需要融资，投资人要求家属签署财产隔离协议，免得将来有纠纷。

    我拿起文件，越看越心惊。这哪是什么财产隔离，分明是让我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的权利。

    妈，这个我不能签。

    婆婆脸色一变：为什么不能签你是不是惦记着我们陈家的财产

    不是，这份协议明显不合理——

    不合理婆婆提高音量，我儿子辛辛苦苦创业，你一个打工的有什么资格说不合理你知道东东的公司估值多少吗五千万！

    陈东听到动静，慢悠悠走进来：妈，别跟她废话。林悦，这是公司发展的需要，你必须配合。

    陈东，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为什么要签这种协议

    商量陈东冷笑，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