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音。
彻底锁死了我所有的希望。
地下室。
我最恐惧的地方。
阴暗,冰冷,潮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混合着说不清的腐败气息。
呛得人想吐。
没有窗户。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
只有墙角偶尔渗出的水珠。
滴答…滴答…
有规律地落在积水的地面上。
发出空洞的回响。
这是我唯一能获取的水分。
每天,门底下会塞进一点食物。
通常是发硬的面包边,或者一点剩饭。
少得只能吊着命。
黑暗彻底吞噬了时间。
我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恐惧是唯一的伴侣。
它像冰冷的蛇,缠绕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但我不能倒下。
绝不能死在这里。
我要活下去。
我用指甲。后来指甲断了,就用找到的小石块。
在潮湿冰冷的墙壁上刻画。
一道,两道,三道…
每一道,都用尽全身力气。
指尖磨破了,渗出血。
血混着墙上的污垢,留下暗红的印记。
这成了我唯一的日历。
记录着我在黑暗中挣扎的每一天。
我在对抗遗忘,对抗绝望。
外面,许明远一定觉察到了异常。
我们约定的信号,彻底中断了。
后来我才知道。
他确实心急如焚。
信号消失的那几天,他几乎没去上课,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耗在了我家附近。
像个焦躁的影子,一遍遍徘徊,试图从紧闭的门窗里捕捉任何蛛丝马迹。
医学生的直觉和之前获取的信息让他判断,我可能遭遇了更可怕的事情。
他还联系了那位热心的快递小哥,简略说明了情况,拜托他送件时多加留意。
每一份微小的可能,他都不愿放弃。
而继母,则在外面进行着她的表演。
她变得更加狡猾。
不知从哪里弄到一份伪造的精神报告。
印着我的名字。
她拿着这份报告,在邻里间哭诉。
说我精神病加重,开始自残。
编造出各种耸人听闻的故事。
她甚至拿出一些染血的碎布。
说是从我身上找到的。
她的眼泪,她的说辞,博取了不明真相者的同情。
也为她的囚禁找到了合情合理的借口。
许明远和小哥的蹲守,像一场耐心的狩猎。
他们轮流利用隐蔽角度,观察着老宅的动静,尤其留意后院的垃圾桶。
整整一个星期,顶着多变的天气。
终于,在一天傍晚,继母倒垃圾时,他们拍到了关键画面。
用手机的长焦镜头。
她将一个黑色垃圾袋扔进桶里。
袋口没有扎紧,散开时,里面露出的不是普通的生活垃圾,而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倾倒时,几块肉和整团的米饭清晰可见!
这与她对外声称的女儿没胃口完全矛盾。
而且他们连续几天拍到类似情况。
这些视频和照片,足以构成虐待的旁证。
墙壁上的刻痕,我已经数不清了。
蜿蜒曲折,布满了整个墙面。
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