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门外，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然后，我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些面带悲戚、或鄙夷、或漠然的苏家人，以及那些束手无策、准备放弃的医学专家们。

    用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来自亘古洪荒般的力量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爸，妈，各位医生。

    请……让我试试。

    我能……救婉儿。

    整个走廊，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2

    你……你说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玉芬。她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又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玷污了耳朵，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鄙夷而变得尖锐扭曲：林轩！你是不是疯了！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一个只会洗衣做饭、连工作都没有的废物，你说什么你说你能救婉儿！你拿什么救！用你那张只会吃白饭的嘴吗！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但我没有退缩，也没有动怒。

    我的目光，平静地越过她，落在了苏明诚的脸上。

    我知道，这个家里，真正能做主的，只有他。

    林轩，别胡闹了！苏明诚皱着眉头，语气里充满了不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婉儿的情况，连刘院长他们都束手无策，你……你又能做什么

    是啊，林先生，刘院长也忍不住开口，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眼神里的轻视却显而易见，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解决问题的。苏小姐的病情……我们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其他几位专家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对我的不信任和……对我这种不自量力的嘲讽。

    他就是个疯子！明诚！你快把他赶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他会害死婉儿的！李玉芬哭喊着，捶打着苏明诚的胸口。

    苏家其他几个旁系亲戚，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窃窃私语。

    这林轩，怕不是受刺激傻了吧

    就是，平时看着就窝窝囊囊的，现在还敢口出狂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招了这么个废物女婿……

    这些声音，像无数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但我充耳不闻。

    我的视线，始终坚定地落在苏明诚的脸上。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婉儿唯一的机会。

    爸，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请您相信我一次。如果……如果我救不了婉儿，我……任凭处置。

    苏明诚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怀疑，有不屑，但更多的……是一种走投无路后的……茫然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动摇

    是啊。

    连国内外最顶尖的专家都宣判了死刑，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或许……

    死马，当活马医

    明诚！你不会真的要相信这个废物吧！他会害死婉儿的！他就是想在我们苏家面前表现！他……李玉芬见苏明诚有所松动，更加歇斯底里起来。

    够了！苏明诚突然低吼一声，打断了李玉芬的哭闹。

    他猩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好。

    我……让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