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他的眼神带着探寻，但你从没提过。

    喉咙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林小满夹起一片鲷鱼，看着半透明的鱼肉在自己筷尖碎裂。不算熟，医院偶遇过。

    是吗。季辰放下筷子，那为什么她手机里有你们的合照

    林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上个月徐莹确实在医院走廊强行搂着她自拍过，当时她咳得视线模糊，根本没力气拒绝。

    小满，季辰的声音沉下来，你们到底...

    剧咳突然袭来。她弓着背咳得浑身发抖，打翻了手边的味噌汤。汤汁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棕黄，像扩散的癌斑。

    我去洗手间。她抓起包冲出门，身后传来季辰喊服务员的声音。

    镜中的自己像被雨水打湿的素描。林小满用冷水拍脸，血迹却在白色瓷盆里格外刺眼。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锁上门。

    小满季辰敲门，你还好吗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手机在包里震动，医院号码显示在屏幕上——是催她住院的提醒。与此同时，季辰的手机铃声在门外响起。

    喂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徐莹，我说过...什么现在

    林小满的指甲陷入掌心。门外，季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等她鼓起勇气开门时，座位上只剩下一件叠好的外套和未结账的账单。

    服务生递来纸条：【徐莹急事，明天解释。外套穿上，别着凉】。最后四个字被水渍晕开，不知是茶还是别的什么。

    林小满慢慢穿上季辰的外套。残留的体温裹着她，香水后调混着医院带出来的血腥气。她掏出手机，给苏梅发了条消息：【明天陪我去办住院吧】。

    走出店门时，初雪纷纷扬扬落下。她看见马路对面徐莹钻进季辰的车，副驾窗户映出两人模糊的轮廓。林小满拉高外套领子，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像永远等不到的回答。

    4

    渐行渐远

    化疗室的窗帘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色。林小满数着滴管里落下的药液，第三十二滴时手臂静脉传来灼烧感，像有火蚁顺着血管往心脏爬。

    忍一忍。护士调整着流速，今天加了两味药，反应会大些。

    手机在托盘里震动。季辰的消息浮在锁屏：【临时出差，回来带你去新开的粤菜馆】。这是住院两周来他第六次改约，每次理由都具体得让人生不出怀疑——上周是项目审计，前天是客户突访，今天变成了深圳分公司的系统崩溃。

    林小姐护士突然按住她痉挛的手背，针头要移位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药液袋摇晃着，映出窗外一截枯枝，像极了季辰昨天朋友圈照片里，深圳四季酒店窗外那株歪脖子榕树。

    我帮您拿手机护士小声问。

    不用...她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推开。苏梅拎着保温桶僵在门口，目光盯在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他又放鸽子苏梅砰地放下桶，知道吗徐莹昨天晒的下午茶定位就在深圳四季。

    枸杞鸡汤的热气蒙住了林小满的视线。她假装被烫到，趁机抹了下眼角：可能...是偶遇

    偶遇苏梅划开自己手机，看看这个！徐莹的九宫格照片里，有张对焦模糊的男士袖口——宝珀腕表与季辰生日时她送的那款一模一样，袖扣还残留着她亲手换上的孔雀石。

    点滴架突然晃得厉害。林小满弯腰干呕，苏梅慌忙按铃时，她瞥见自己落在呕吐袋里的发丝——化疗后大把脱落的头发缠结成团，像团枯萎的蛛网。

    深夜的病房走廊空得像条隧道。林小满拖着输液架去洗手间，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颤抖。拐角处突然传来值班护士的闲聊：

    37床的男朋友真一次没来过

    说是忙，倒是每天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