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

    江让摇了摇头，固执地没有挪动半步：我想陪你。

    我无奈道：可我有些累了。

    我陪你。

    江让搬了个座椅过来，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床上握住我的手。

    恍惚了一下，我把手抽了回来。

    对着江让有些迷茫的眼神，我笑了笑：江让，不合适。

    江让一直隐忍的怒气因为我这句话点燃了：有什么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

    他的叫喊引来了护士们的注意，意识到我没有安全后才警惕地将空间留给我们两人。

    江让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里的红血丝让我有些愧疚，但我依然选择说出来。

    江让，我们是亲情。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刚刚的举动，不合适。

    江让怒极，来回踱步：叶清池，我说过我……

    我冷下脸打断他：江让，所以你认为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你定义了我们的关系，我照做了。

    现在又想反悔我们不再是小孩了，我也不会再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江让的脸色骤然发白，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我没有再开玩笑。

    但是鉴于我现在的情况，江让知道有些话就要说透。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对。

    等你手术完你让我怎么赔罪都可以。

    但我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了，换我来追你可以吗

    被我奉如神明的江让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却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我没有说话，扭过脸听着他的脚步慢慢离开。

    16

    进手术室前，我可以看到江让眉眼中的焦躁。

    被麻醉后，我看着头顶的手术灯，思绪乱飘。

    隐约听到医生惊慌的声音，警报声有些刺耳。

    意识逐渐模糊，但是此时忽然有双温热的小手拉住了我的指尖。

    我勉强撑起眼皮去看，看到了小时候的江让。

    清池，很难受吗

    他装着小大人的模样一板一眼地问我。

    我忽然感觉自己很委屈，我缓慢地点了下头。

    小江让皱着眉，踮起脚去摸我的头：痛痛飞走。

    我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在远去。

    哥哥，这些年我有些难过。

    江让从来就是个聪明小孩：是因为我

    见我抿着嘴不说话，小江让拉着我的手紧了紧，眉头紧蹙。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秒，小江让把我抱在怀里。

    你要发脾气的，我以前就跟你说过。

    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但你一定要告诉我那里做错了。

    清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汹涌的海水席卷而来，冲散我们紧握的双手。

    我重重下沉，却感觉自己被托举着。

    温热的毛巾拂过指尖，我下意识动了动，然后睁开了双眼。

    手术虽有惊险，但好在完美落下帷幕。

    听完医生的嘱咐后，我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江让身上。

    等医生们走出病房后，江让再也不再抑制自己的担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在怀里，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我的后颈。

    太好了……谢谢你没事……

    我平静地等他冷静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将我放开。

    我头一次跟他推心置腹地谈论我们走远的这些年。

    我不想让你沾染这个圈子里的分毫污浊，把你当作明珠供奉在心里。

    江让像是意识到什么，有些僵硬地想阻止我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