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利剑。她踉跄着起身,却被苏雯抓住手腕:出什么事了
别告诉陈明!雨晴甩开她的手冲进雨幕。这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不能再把陈明卷进来。
当雨晴浑身湿透地跑到家门口时,周扬正靠在楼道里抽烟。他西装革履依旧英俊,眼神却让她想起吐信的毒蛇。
我要五百万。周扬晃着手机,或者你回到我身边。
你疯了!雨晴浑身发抖,当初是你趁我喝醉...
那又怎样周扬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墙上,陈明现在有了新欢,你以为他还会要你这个破鞋
缺氧的眩晕中,雨晴听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陈明的声音如惊雷炸响:放开她!
周扬的手劲稍松,雨晴趁机踢向他的裆部。混乱中周扬亮出匕首,陈明扑过来挡在她身前。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温热的血溅在雨晴脸上。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周扬已经逃窜。陈明捂着渗血的右臂,脸色苍白却还在笑:还记得大二那年,有小混混骚扰你,我也是这样...
话未说完,他便晕倒在雨晴怀里。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雨晴呆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苏雯匆匆赶来,看到她的模样,所有质问都化作了叹息。
肌腱断裂,需要住院观察。医生的话让雨晴发抖,患者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病房里,麻醉未退的陈明眉头紧皱。雨晴用湿棉签轻轻润湿他干裂的嘴唇,听到他含糊的呓语:宝宝...别怕...
这是流产手术后,陈明每夜哄她入睡时说的话。雨晴的眼泪滴在白色床单上,晕开灰色的痕迹。他们曾经共同埋葬的伤痛,原来从未真正消失。
三天后的傍晚,陈明拆掉绷带准备出院。苏雯带着小杰来探望,男孩放下乐高飞船就跑:陈叔叔,妈妈说你要离开我们了
陈明揉着他的头发:叔叔要去找回很重要的东西。他抬头看向门口的雨晴,但永远是你的乐高伙伴。
等病房只剩两人时,雨晴终于拿出心理诊疗报告。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三年前医生的话:建议夫妻共同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当时撕了诊断书。雨晴声音哽咽,我恨你那时总是加班,恨你看起来若无其事,更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孩子...
陈明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我也恨自己,所以用工作麻痹痛苦。直到失去你,我才明白逃避只会让伤口溃烂。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划出金色条纹,他们像两个伤痕累累的战士,终于卸下盔甲。
一个月后,机场大厅。
雨晴拖着行李箱,看向安检口外的陈明。他左手无名指空荡荡的,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清澈。
真的不和我去云南雨晴笑着问,眼角已有细纹。
我的修行在这里。陈明指指胸口,等你建好那个儿童美术馆,记得给我留面墙画星空。
他们拥抱,像告别又像重逢。雨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不再是记忆中的古龙水,但依然令人安心。
飞机冲上云霄时,雨晴翻开陈明塞给她的信封。里面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附带一张便签:废墟里长出的花,应该种在更自由的土壤里。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写字楼里,苏雯将最后一份文件递给陈明。他们相视一笑,过往的悸动已化作知己的默契。
雨季来临前的晚风里,陈明独自走在江边。他买下那个尘封已久的乐高死星,准备明天带去给小杰。手机亮起,是雨晴发来的照片:她站在洱海边,手中举着画板,笑容明亮如少女。
他按下保存键,继续向前走去。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但不再孤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