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他真的爱你他每次见你前,都要去宗祠跪半个时辰,求谢氏列祖列宗放过你这条克族命!他咳出黑血,他连自己的婚书都写在江家信纸,不过是在替江家还债罢了!
江闪闪的指尖划过萧承煜紧闭的眼睫,想起他在冰窖说我宁愿你恨我,在战场说以血换你生。谢氏的话像把钝刀,在她心口来回拉锯——他的爱,究竟是十年的情根深种,还是江家义子的还债
玄甲军的欢呼声渐远,金銮殿的血水流向蟠龙柱下的暗格。江闪闪撬开暗格,发现里面躺着本谢氏密档,首页贴着张泛黄的纸:江承煜与江闪闪,自幼定亲,若谢氏血祭启动,承煜需以命换闪闪生。
她忽然笑了,笑得血泪滴在萧承煜脸上:原来早在他们相遇前,命运就给他们系上了同命绳。他不是谢氏的鹰犬,是江家的义子,是用十年光阴织就骗局,只为让她在血祭中活下来的——承煜哥哥。
传令下去,她抱着萧承煜站起身,虎符在掌心烙下血印,北疆从今往后,废谢氏宗祠,立江氏为共主。她望向殿外漫天大雪,而我的皇帝——她低头吻他冰冷的唇,只能是江承煜,那个在巷口给我糖霜栗子的少年。
暗格里的烛火突然熄灭,江闪闪摸到萧承煜掌心的茧,想起《寒江剑诀》的总纲:情丝若雪,剑心似铁。可他们的情丝,早已在血色权谋中拧成了钢索,纵是天罚血祭,也斩不断这纠缠了两世的同命蝶劫。
殿外传来更声,惊起寒鸦数只。江闪闪不知道的是,在谢氏宗祠的冰窟底,沉睡着真正的谢氏嫡女,而她胸前的蝴蝶胎记,与江闪闪锁骨下的一模一样——原来所谓的克族,不过是谢氏为了独占北疆兵权,编造的血祭谎言。
萧承煜的睫毛忽然颤动,在她掌心落下一滴泪。江闪闪愣住,发现他腕间不知何时系上了红绳,绳尾坠着半块糖霜栗子形状的银饰——是她十岁那年丢在巷口的,原来他捡了十年,藏了十年,直到此刻,才让她看见。
这一局生死权谋,终究是她赢了谢氏,却输了萧承煜的十年真心。而他用命换来的真相,让她在登基大典上,抱着他的尸体立下誓言:这万里江山,我不要了。我只要你,从血祭的刀下,从谢氏的茧里,活着回到我身边。
雪片落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将这一场真相崩塌,冻成了北疆史卷里,最血腥也最温柔的一页。
城楼的风卷着玄色旌旗,将江字帅旗撕成碎片。江闪闪抱着萧承煜的尸体登上台阶,玄甲军的银甲在她脚边排成血路,而城下叛军的火把映红了半座北疆城,呼声震天:妖女弑君!谢氏余孽该焚!
她的素白长裙浸着他的血,蝴蝶玉佩碎成三瓣嵌在胸口——那是昨日她从谢氏宗祠的冰窟里捞出来的,与族谱记载的同命蝶需三劫方破分毫不差。萧承煜的脸贴着她的肩,睫毛上凝着未化的雪,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在巷口等她的少年,只是再也不会递来糖霜栗子。
《寒江剑诀》在此。她的声音混着喉间腥甜,扬手将泛黄剑谱抛向火海。火焰腾起的瞬间,剑谱首页的情丝若雪四个字被烧成飞灰,正如她与萧承煜的十年纠缠,终究是情丝化雪,灼心成烬。
叛军的箭簇破空而来时,她忽然笑了。那支银箭穿透她心口的刹那,她听见城下有人惊呼——箭尾系着半支玉簪,簪头雕着糖霜栗子纹样,正是萧承煜从未送出的聘礼。她低头望着胸前的血洞,忽然想起他临终前塞给她的密信,褶皱里还带着北疆的雪粒。
闪闪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化作北疆的雪,落在你必经的路上。谢氏宗祠的密档你该看了,知道我为何必须死——同命蝶的劫,终须一死方能破。十年前在江府做书童,你总把最后一颗糖霜栗子掰给我,说‘承煜哥哥的笑比糖甜’。那时我就想,若有一日刀山火海,我定要护你周全,哪怕这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