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周子谦的声音。

    尹墨裳抬头，看见周子谦熟悉的面容。他眼中是她熟悉的关切和心疼，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和讥讽。此刻，这样的目光竟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我跟着你走。她低声道，不再挣扎。

    第三章

    雪城的春天来得迟，去得快。短暂的花期刚过，尹府便接到了京城的调令——尹大人的任期已满，即将返回京城任职。

    尹墨裳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初绽的山茶，心绪复杂。三年来，她无数次梦想着回到繁华的京城，远离这个终年冰雪的边陲小城。可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她却迟疑了。

    小姐，您的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红袖走进来，轻声道。

    尹墨裳点点头，忽然问道：魏...魏将军回来了吗

    红袖摇头：听说还要三日才能回城。

    尹墨裳咬了咬唇，心中涌起一股不甘。难道她就这样默默离开，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吗

    对了，周大人来访，说有要事相商。红袖补充道。

    尹墨裳一怔，随即起身整理衣裙：让他在花厅等着，我即刻便去。

    花厅中，周子谦正低头沉思。看到尹墨裳进来，他立刻起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墨裳，你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尹墨裳点点头：子谦，有什么事吗多年的交情让她与周子谦说话随意了许多。

    周子谦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我听说...你还在犹豫是否离开

    尹墨裳心头一跳，避开他的目光：我只是...舍不得这里的景色。

    是景色，还是某个人周子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苦涩。

    尹墨裳惊讶地看向他，却见周子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墨裳，魏若寒不值得你等待。周子谦直视她的眼睛，他心中只有责任和守护，从来没有过儿女情长。即使他有一日动了心，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

    尹墨裳如遭雷击，怒从心起：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了解他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周子谦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从小到大，我看着你哭过多少次，笑过多少次，你这个人就像一本我读过千遍的书，每一页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下来：我知道，你追逐的不是魏若寒这个人，而是你心中那个不可得的影子。

    尹墨裳震惊地看着周子谦，一时语塞。她从未见过这般激动的周子谦，一向温和有礼的他，此刻眼中竟是压抑多年的情感。

    子谦...她轻唤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周子谦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墨裳，回京城吧。离开这里，离开魏若寒，回到属于你的地方。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多值得你追求的东西。

    尹墨裳低下头，久久不语。

    离别前夜，尹墨裳彻夜未眠。她想去魏府告别，却又害怕面对那个可能再也无法见到的人。

    天蒙蒙亮时，她终于下定决心，悄悄来到魏府门前。

    尹小姐门房疑惑地看着她。

    我想见魏将军，告别。尹墨裳声音微颤。

    门房迟疑片刻：将军尚未回城，不过华小姐在。

    尹墨裳心头一沉，点点头：那我见见华小姐吧。

    书房中，华琇玉正在教小儿子认字。看到尹墨裳，她笑着起身相迎：尹小姐，听说你要回京城了

    尹墨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的，特来告别。

    华琇玉叹了口气：若寒回来知道你走了，一定会遗憾。

    尹墨裳心头一跳：他...会遗憾吗

    当然，华琇玉微笑道，你父亲是他敬重的长辈，你又是......

    尹墨裳等待着下文，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