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中刀疤

    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痛。秦恩盯着解剖台上的第三位受害者，镊子夹起的鼻黏膜组织在无影灯下泛着青灰，像极了曼陀罗花瓣的脉络。

    检测结果出来了。实习生将毒理报告拍在不锈钢台面上，声音发颤，纯曼陀罗碱中毒，但体内没任何摄入痕迹，难道是……

    通过黏膜吸收。秦恩截断他的话，手套边缘蹭过死者眼角——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淤青，形状像朵微型曼陀罗。他忽然想起昨夜镜中倒影的刀疤，位置竟与这淤青完全重合。

    太平间的冷柜突然发出嗡鸣。秦恩扯下手套走进更衣室，镜面蒙着层薄雾，他伸手去擦，倒影却先一步抬手，指尖掠过左眼角，冲他勾起嘴角。

    啪地一声，秦恩打开冷水龙头。当他低头捧水洗脸时，瞥见瓷砖缝隙里有粒黑色颗粒——是曼陀罗种子。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只有天使心脏受捐者才知道的藏药方式，三年前他亲手给七名患者做过鼻腔微整形手术，为的是……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医院监控室的加密邮件。画面里，第二位死者床头的输液架在午夜三点突然开花，紫色曼陀罗从金属管里钻出来的瞬间，床上的植物人手指动了动。

    秦医生实习生的声音从解剖室传来，刚接到急诊，植物人病房的护工突发心跳骤停……

    第二章

    苏醒者的血管

    抢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秦恩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忽然注意到护工颈侧有淡紫色纹路，像藤蔓般沿着静脉蔓延。当他用酒精棉擦拭皮肤时，那些纹路竟显形为曼陀罗叶脉。

    取脑脊液。他声音冷静得可怕，注射器扎进腰椎的瞬间，抽出的液体里漂着半透明的绒毛——是曼陀罗幼苗的根系。

    凌晨两点，七间植物人病房同时警报大作。秦恩冲进去时，看见七名患者正对着月光张开嘴，喉间涌出淡紫色粉末。他在床头柜发现相同的笔记本，第一页用血迹写着：根须在心脏里发芽时，我们终于听见了沈巍的声音。

    沈巍。这个名字像把生锈的手术刀，在他记忆里划出渗血的痕迹。三年前那场大火烧毁了曼陀罗培育基地，可此刻他在患者的手术疤痕里，发现了与花田土壤成分相同的微粒。

    秦医生，有人送花给您。护士抱着紫色花束走进来，每朵曼陀罗的花蕊里都嵌着张照片——是他在废弃花田的背影，日期显示为三天前，而他明明记得自己从未去过那里。

    花束中央躺着枚带血的种子，裂缝里渗出的液体在病历单上晕开，形成的图案竟与他后颈的刀伤吻合。当他用显微镜观察液体时，目镜里浮现出一串数字——是当年天使心脏手术的麻醉剂量，远超正常范围。

    第三章

    血字预言

    暴雨敲打着花田铁栅栏时，秦恩的皮鞋陷进潮湿的泥土。月光下，上万株曼陀罗同时转向，花盘朝着他的方向，像极了手术室里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

    你救的人，正在成为杀人的花。血字在水洼里晃成碎影，他认出这是护工的笔迹。当他用金属探测仪扫描花田时，地下两米处传来密集的回响——是七具没有心脏的尸体，胸腔里填满了曼陀罗根系。

    手机在裤兜震动，发来的竟是自己的手术记录。主刀医生签名栏被烧出焦洞，露出底下重叠的字迹：沈巍。而麻醉师签名处，赫然是那个镜中倒影的名字——秦凛。

    原来我们才是实验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恩转身看见七名苏醒者站在花田中，颈侧的藤蔓血管正在月光下蠕动。其中一人掀开衬衫，心脏位置跳动着紫色花苞，沈巍用我们的身体培育曼陀罗王，而你，亲爱的秦医生，当年亲手把种子种进了我们心里。

    惊雷炸响的瞬间，秦恩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