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宿主

    胚胎舱的警报声盖过了心跳。秦恩看着舱内的胎儿睁开眼睛，瞳孔里映出自己和秦凛的脸——那是张没有特征的中性面孔，像块等待雕刻的黏土。

    原生体需要完美的寄生环境。秦凛将手术刀刺入自己心脏，紫色血液滴在胚胎舱上，舱体玻璃立即长出曼陀罗花纹，沈巍用二十年时间让你们的人格成熟，现在该回归原点了——你以为在拯救世界，其实是在为原生体破壳清场。

    DNA检测结果更新：第三组基因与胚胎完全匹配，而秦恩和秦凛的基因链末端，都有段相同的自杀程序。当胚胎开始吸收根系网络的能量时，全市镜子里同时浮现秦凛的倒影，对着每个昏迷者微笑：该醒醒了，你们的新心脏，需要更多养分。

    手术室的门被根须撞开。秦恩看见戴着戒指的男人走进来，口罩滑落的瞬间，他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张与胚胎完全相同的脸，而男人后颈的疤痕，竟由八道缝合线组成，每道线都是一株微型曼陀罗。

    我是‘命运缝合者’，也是你们的‘父亲’。男人摘下戒指，放在胚胎舱上，金属立即被根须吞噬，当年沈巍想毁掉你们，是我把你们的人格碎片缝进了秦恩的大脑。现在，该让我的孩子们，为新人类文明奠基了。

    胚胎突然发出尖啸。秦恩后颈的疤痕剧烈发烫，他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举起手术刀，刀刃对准秦凛的心脏——那里跳动着的，正是曼陀罗培育的生物器官，而这把刀，即将完成最后一次人格缝合。

    手术刀尖抵住秦凛咽喉的瞬间，秦恩后颈的曼陀罗疤痕突然绽开，紫色根须如活物般缠住他的手腕。胚胎舱内的原生体正在膨胀，皮肤下的血管脉络与城市根系网络同步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医院外传来的集体呻吟——昏迷者们鼻腔的淤青已化作根须接口，正将整座城市的生物电转化为胚胎的养分。

    看见那些根须了吗命运缝合者抬手按在胚胎舱上，金属表面立即爬满曼陀罗花纹，它们在收割人类的痛觉神经。当胚胎吸收够十万个痛觉单位，就能破壳成为能感受‘疼痛’的新人类——而你们，是最重要的情绪燃料。

    秦凛的血滴在地面，竟凝结成曼陀罗种子。秦恩的记忆突然出现断层：他看见十三岁的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沈巍举着手术刀大喊必须销毁双宿主，而命运缝合者的枪口正对准沈巍眉心。**沈巍想让你们以人类身份活下去，我却要完成寄生文明的进化。**记忆里的枪声与现实中胚胎的尖啸重叠，秦恩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握着当年那把枪，枪口对准的不是别人，正是镜中的自己。

    人格融合的关键，是接受‘恶’的存在。秦凛抓住刀刃划开自己胸口，露出里面跳动的紫色心脏，你以为我是分裂人格错了——在沈巍的实验里，我是你‘善’的倒影，而真正的黑暗人格，是正在操控胚胎的他！

    第十一章

    根系共鸣

    滨海市的天空被紫色雾霾笼罩。秦恩站在医院天台，俯瞰着街道上如蚁群般移动的昏迷者——他们颈侧的根须接口正在连接彼此，形成覆盖全城的神经网络。疾控中心最后的通讯里，专家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在共享记忆...每个曼陀罗花房里，都藏着某个人的童年创伤...

    胚胎舱的警报达到峰值。秦恩后颈的根须突然与城市根系产生共鸣，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二十年前的基因实验室，命运缝合者将沈巍的DNA注入受精卵；十三岁的花田火灾，自己抱着燃烧的曼陀罗种子冲出火海；还有那个从未存在过的第八号患者，其实是被封存的原生体第一阶段。

    看清楚你的心脏。秦凛扯断连接胚胎的数据线，秦恩的胸口立即浮现曼陀罗叶脉，这颗生物心脏是沈巍用自己的心肌细胞培育的，所以你才会对曼陀罗碱免疫——他早就在你身体里种下了对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