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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是误会
    榆中县糖酒公司门厅的铸铁暖气片滋滋冒着白汽,王美凤正用包金牙磕着五香瓜子。n

    她猩红的指甲油在玻璃台面划出刺耳声响,搪瓷缸里浮着的茉莉花茶垢积了半指厚。n

    “同志,找谁?”n

    她眼皮都不抬,小拇指挑着毛线针在织婴儿袜。n

    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被1985年先进工作者奖状遮了大半,相框里她和经理的合影泛着油腻的光。n

    李冰的翻毛皮鞋在磨石子地面蹭了蹭:n

    “想谈二锅头进货。”n

    军挎包边缘露出的介绍信。n

    王美凤的瓜子皮吐到对方鞋面上:n

    “供销科要预约。”n

    她故意把“预约”两个字咬得像含了蜜饯,指间晃着串仓库钥匙:n

    “张科长在开党员学习会,下月十五号再来。”n

    钥匙串上挂着日本女优的裸体照片,在1988年的冬阳里白得晃眼。n

    里间传来哄笑,几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围着电炉烤红薯。n

    李冰瞥见窗台上摞着五箱广东健力宝,易拉罐环还拴着外汇券的票根。n

    “县供销社的批文。”n

    李冰抽出盖着七个公章的调拨单,纸页蹭到王美凤刚涂的雪花膏。n

    “当这是菜市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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