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色如墨,一片压抑的沉默笼罩着废弃工业园的角落。林致远屏住呼吸,躲在一堵残破的砖墙后,侧耳倾听远处的动静。他的心脏因为追逐的刺激仍在剧烈跳动,但多年的调查经验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分钟前,他追踪的神秘黑影刚刚消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栋仓库建筑内。
碎玻璃碴在他鞋底轻轻碾过,发出细微的脆响。林致远皱了皱眉,放慢脚步,尽量放轻呼吸声。他知道对方很可能就在附近潜伏,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这处工业园早已废弃,四周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城市的灯光投来微弱的余晖,将铁架结构的轮廓映成暗灰色的剪影。鼻腔中充斥着陈旧铁锈和机油混杂的气味,让他更加确定这里曾是一间维修车间或工厂。
仓库的大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蓝绿色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运行的电子设备所散发出的荧光。林致远心中一动:也许这就是他一直在追查的秘密监听点。他握紧拳,回想起此前调查中搜集到的线索——代号“Δ74-shadow”的监听系统。而眼前这幢仓库,很可能就是该系统的一个关键节点。
他轻轻推开生锈的铁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低响,在寂静夜色中格外刺耳。林致远迅速闪身而入,半蹲在门侧,手电筒的光柱紧贴地面游移。他眼前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仓库内部被改造成了一间临时的监听工作站。简陋的木桌上摆放着几台电脑和杂乱的电子设备,连接着凌乱交织的电线。一台显示器屏幕还亮着,上面滚动着串串代码和波形曲线,仿佛在实时监控着什么信号。另一个角落里竖立着数根天线和信号接收器,闪烁的指示灯正规律地跳动着。
林致远慢慢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仓库内除他之外没有其他人。他迈步上前,仔细查看桌上的设备和资料。旁边散落的纸张上写满了手写的符号和电话号码,几页打印的通信记录被压在键盘下。他用手电扫过其中一张纸,捕捉到几个熟悉的字眼:“通话记录”、“数据流”、“Δ74-shadow”。果然,这里正是Δ74-shadow监听系统的一个秘密监听点。
他伸手触碰键盘,电脑还没有屏保锁定,显示屏上显现着监听软件的界面。界面左侧列着一串电话号码和通话时长,右侧则是一些通话内容的实时转写,然而大部分被加密算法模糊处理过,只能看见片段词语。屏幕顶部赫然显示着“Δ74-shadow”字样,右下角一个闪动的红点似乎提示着未处理的警报。
林致远心中暗暗震撼:以一己之力架设这样一个监听站,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而精密的团队在运作。他原以为Δ74-shadow不过是传闻中的一个监听软件模块,但现在看来,它远比想象中复杂。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屏幕右下角的红点突然开始快速闪烁起来,同时伴随着一声短促的蜂鸣。
有人远程监控着这里!林致远神经一下紧绷。他猛地转头环视,确认无人埋伏后,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只见弹出一个对话框,上面显示:“节点7异常—请求指令”。紧接着,桌上一个被丢在杂物堆旁的黑色对讲机忽然发出了沙沙的电流声。
林致远一惊,迅速走近桌旁,小心翼翼地拿起对讲机。他没有出声,只是将对讲机的扬声器贴近耳边,同时另一只手悄然摸出手机,试图启动录音功能。
“……怎么回事?”对讲机中传出一个低沉却清晰的电子合成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质感。“alpha,听到请回答。节点7出现异常,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声音很陌生,但林致远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刻意用了电子变声器处理音色,真实年龄与性别被隐藏了。alpha?节点7?这些代号瞬间在他脑海中划过。他屏息凝神,没有立即回答。他不确定对方是谁,但能操控Δ74-shadow监听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