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经没有意义。
她已经什么都看见了。
“有点。
”他说,“摔的时候肩膀先着地的。
”他其实也想知道,他现在开口说了疼,她会怎么做。
会像对待林叙那样吗?她“嗯”了一声,没再问。
谢丞礼的面色微不可查地低落下去,想伸手去摸一摸伤口,但右肩一抽,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还微微地颤抖着。
温尔眼明手快,直接握住他手肘,把他作乱的手按了下去。
这一瞬,两人靠得很近。
她低头时呼吸拂过他脸颊,谢丞礼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茶香混着玫瑰花香,她还是喜欢叠着用香水。
洗衣液和护手霜混在一起的味道,清新干净得像是和他满身潮湿、腐臭闷腥的失控世界隔着一道线。
他忍不住轻声叫出好几年没再教过的名字:“尔尔。
”温尔没动,久违地听到这两个字,眼睛有点热,声音有点哽咽,问:“怎么了?”“你……”他顿了一下,侧头避开她目光,“还没说原谅我。
”谢丞礼闭了闭眼,像是想叹气,又像是放弃挣扎。
温尔起身,把手边的纸团攥在手里,扔去一边的垃圾桶。
她走到茶几边,路过那杯渐渐冷下来的茶,忽然觉得整个人也冷了下来。
刚才扶起他时,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真实体温。
不是常人那种热,而是一种被汗水和药物压制后的虚冷。
皮肤是凉的,脊背是僵硬的,手臂的重量靠她一只手几乎就能托住。
三年前她不是没想过他变成很虚弱的模样。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难过。
没想到,谢丞礼这样的人,这样在她的世界里,可以满足她一切要求,无所不能的人。
会有一天连摔倒了也不叫人,连失禁的痕迹,也要自己默默承受。
更没想到,摔在地上撑不起来的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来了啊。
”这和她去康复中心做志愿者不一样,和她采访那些残障志愿者不一样,和她帮助林叙那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一样。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傲慢和高高在上。
她自以为自己的周全,全部是建立在那些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上。
但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脆弱和无助,她是这样方寸大乱。
她站在小几边,背对着谢丞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犹豫的样子。
屋里很静,墙上的钟敲了十一下。
谢丞礼静静地坐在那,双手搭在腿上,指尖蜷了一点。
刚才的力气几乎全耗在撑地和转移上,此刻他连再坐正一点都不太容易。
但他还是坐得很直,他想,如果此刻再摔一次,是不是能利用她的心软,得到原谅。
温尔听见他呼吸微重,但没再看他。
她走去谢丞礼的轮椅边,从地上拾起刚才扶着人坐回轮椅蹭掉的针织外套,走过去,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抖开,轻轻搭到他肩上,似乎是怕轮椅上的人一身汗吹了风着凉。
谢丞礼本能地伸手要接,指尖落在她手腕边缘,被她拂开。
她动作很稳,弯腰拢了拢外套,把他整个后背罩紧。
她没有帮林叙披上外套,谢丞礼出神地想着。
温尔看到他垂下的眼睫,顿了顿:“我不气了。
你以后记得锁门,敞着大门很危险。
黄姐让我来送文件,给你放那了。
”他一怔,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她原谅了那天他的那些难听的话:“好。
”温尔把文件放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