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
推进深渊。一次又一次,语言成为最残忍的诺言,甜腻过後留下的只有齿痕与疤痕。
「早安,圆圆。」陆鸣枫轻声开口,语气试探。
「别再叫那个名字。」
「为什麽?」
「你不配。」
他语气平静,但每一个音节都像刮刀,将人心底的自欺剖开。
陆鸣枫怔住了,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可下一秒,他便笑了,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b人的寒意。
「我不配?那谁配?那个像过街老鼠一样只能在脏地上跑的废物?」
「陈越,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嗯?」
然後,一切如野兽苏醒。
话音未落,身t已行动。他像是要从陈越嘴里夺回「属於他」的东西,一把将人拽起,甩在地上。力道太猛,即便有地毯缓冲,那冲击还是让陈越一侧脸颊与身t生疼,恍若灼烧。接着,是一拳重击——直直打在他空虚的腹部。
陈越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觉五脏翻搅,喉间一阵乾呕,瞳孔剧烈收缩。
疼。
可b疼更锋利的,是那一瞬间涌上的羞辱与委屈。他不是没想还手,但身t根本动不了。陆鸣枫一击敲碎了五脏六腑,也敲醒了陈越所有未说出口的绝望。
他恨。
他气。
他甚至想杀了这个人——可那个念头在冒出来的瞬间就被另一个更悲哀的真相压下。
——他做不到。他根本狠不下心。
「陈越……陈越?」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模糊而无助。陆鸣枫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得近乎透明的人,心像是被什麽撕裂了。懊悔、恐惧、心疼,齐声咆哮。
「对不起……我……我不是……」
他声音发颤,像个犯错的孩子,乱了分寸,慌了心。手指颤颤地想去碰他,却被那声近乎嘶哑的「别碰我!」狠狠斩断。
陈越的声音沙哑,带着受创的颤抖与怒意。他转过身,不愿看他。
这声拒绝,b刚才那一拳更重地打在陆鸣枫心上。他怔怔地看着他,像看见自己亲手砸碎的一块玉,裂痕密布,却还想将碎片一一拾回拼凑。
「我、我……不是……」他像是卡壳了,话说不出口,情绪却像决堤的河水,不可遏止地汹涌。他只能强y地抱起对方,像是逃避般将人放到床上,打电话喊人。
门开时是戚晏止来的,步伐带风,像来抢地盘似的。
「你这是把人玩残了才喊我?」他语气凉凉,说着话手已探向病人。
「闭嘴。」陆鸣枫低吼。
「陆大少,你把人当什麽?扔了捡回来再扔,还想让人感恩戴德不成?」
话一出口,墙壁挨了一拳,沉闷的声音与裂痛回响。
「他怎麽样了?」
戚晏止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营养不良,贫血,过度行房,还有暴力对待。你可真行。」语毕,将药膏丢在床头。他走到门边,脚步一顿,「你还是一样,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陆鸣枫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着,看着门关上。
错?怎麽可能会错?
他在心里反驳,近乎偏执地固守那份本能的占有。他不会错,这世界上没人能像他一样懂陈越、ai陈越、守着陈越。这个人,是属於他的,就算被他伤、被他舍、被他撕碎,也只能在他的手里修补回来。
没有人有资格。
——只有他能决定陈越的归属。
他走回床边,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看着那双因痛苦而失焦的眼。他突然有些害怕。
怕这一次,那人真的会离开。
怕自己真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