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界风将起》
声再起:
「非土非客,非敌非主,未定之人——可观。」
艾希娅收杖而立,轻吐一息:
「这意味你……未被拒绝。」
程枫点头,眼神却依然深沉如雾。
「那麽,接下来呢?」
她侧身看向远方,「接下来,你将赴风的记录之塔。从今始,风将记住你,你亦将记录风。」
「记录……但我只想知道,为何而来。」
「风不会告诉你答案,但它会给你方向。」
风自界隙而起,卷动骨柱,远古低语再度响起:
「当风不再记得方向,命之人,将为之命名。」
风坛之北,孤塔於崖巅,名曰「界影之塔」。
此塔并非人工所筑,相传为界脉诞初,天裂时坠落於此之「界中原石」所化。其身断直如刃,塔壁无名无刻,却永不受风蚀、不着尘埃,唯风坛所认之人方得近其门。
程枫立於塔前,仰望那直指苍穹的轮廓,心中莫名震动。
这座塔,他似曾见过。非在现世,而在梦中,在试炼中,在玻璃反s与裂缝交叠的边界之处。
「这里……是风的记录之所?」他低声问。
「亦是天命碑之所在。」艾希娅应道。
她举掌贴於石门,一道银风印记於掌中浮现,嵌入门上。无声中,古塔裂开,一缕乾冷之气自内扑面而来,如万载封印初启。
塔内无阶,无廊,唯有一道直通天顶的风道。
四壁浮悬无数光镜,如碎片於空中缓缓旋绕。每一镜皆映一人、一世、一瞬——王者加冕,孤儿诞生,英雄殒落,末日将临。皆是风中所记录之名。
「这些,是曾行於风之道者的痕迹。」
程枫缓步前行,走入塔心。
当他踏上中央浮台之刻,所有光镜倏然震动,似有异变闯入风的秩序。
一面镜片悄然滑至其前,其上所现者非人名、非族志,而是一道少年之影——披破衣,执残剑,独行於星火与风雪交界之荒原。其面模糊,唯影似焰,孤傲如炬。
程枫目光一凝,心中泛起莫名共鸣。
那镜随即碎裂,光尘翻飞,凝为一道古碑於他前。
碑面纹理浮现,风声隐鸣,其语古老而严肃:
「命未书,名未定,风之记录者——请问你,yu为谁之名而行?」
塔内静默,艾希娅侧首,低语如训:
「天命碑不问你来处,只问你选择。」
程枫沉y,心中浮现吴天之影,浮现那实验仓中模糊的身形,艾希娅的目光,与那片命运尚未启程之地。
「我不知我曾为谁而生。」
「但我愿为那些相信我之人——而行。」
碑光骤亮,风声如鼓。
一道风印自碑下而升,印入程枫之x,如焰似灵,无痛而炙。
那一瞬,他与界之深处若有所连,彷佛听见某处传来呼唤,一道命运之路,於静默之中开启。
艾希娅轻声言道:「风记下了你。」
程枫望向塔顶,风道高远无尽。
「那我,也该记下我自己了。」
他回身踏出,塔门闭合,风在他耳畔低语,命之碑静默如初,却记下了一段未书之名。
自界影塔归来,程枫身上之气悄然变化。
风坛之人虽未直言,然皆能感知——有一道古老之风,正於他t内苏醒。其源不属羽族,不归异界,而似那界初分化前未名之息,如界之原初残响自他身躯唤起。
翌日清晨,艾希娅引他深入风坛禁地。
此境无列於图,唯风之使徒可引其途。传言此地为界脉最深层之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