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破败,半面土墙塌了,只用几根歪斜的木棍勉强撑着,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院角缩着一只瘦得只剩骨架的老母鸡,耷拉着脑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穷困气。
赵寡妇快步进屋,踮着脚,吃力地从黑黢黢的房梁上够下来一个用布裹着的小包,手指颤抖着一层层解开,里面是几片干得发黄、蜷曲的草叶,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就剩这点儿了,你快拿去煎水。
”她把那几片珍贵的草药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林秀接过,目光却被赵寡妇抬起的手腕吸引——她的右手腕高高肿起,泛着青紫色,像个发面馒头。
“赵姐,你的手这是怎么了?”“嗐,没事儿,”赵寡妇慌忙缩回手,藏进袖子里,脸上挤出个不在意的笑,“前天挑水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下,养养就好了。
”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疼痛。
林秀心头一动,迟疑了瞬,手伸进怀里那个破得快掉底的衣兜,摸索着掏出一颗用油纸包着的硬糖,塞进赵寡妇手里。
“赵姐,这个……是我一个城里亲戚偷偷给的,你含着,甜的,或许能让你舒服点儿。
”赵寡妇低下头,目光触及掌心那颗小小的、带着淡粉色光泽的硬糖时,整个人像被定住了。
晨光熹微,那糖块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块从未见过的、剔透的琉璃。
一股浓郁又清甜的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霸道地驱散了周遭的贫瘠气味,那是一种她只在旁人艳羡的描述里听过的、属于遥远富贵人家的味道。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颗糖,瞳孔先是因震惊而骤缩,随即又难以置信地放大,浑浊的眼珠里清晰地映着那点甜美的色彩和油纸粗糙的纹路。
她粗糙得如同老树皮的指尖极其轻微地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光滑冰凉的糖纸,仿佛那是什么一触即碎的稀世珍宝。
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不敢置信:“这……这金贵玩意儿……是、是那传说中的……水、水果糖?”“嗯,您快收好,千万别让旁人瞧见。
”林秀压低声音,快速编了个理由。
赵寡妇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用指尖极其珍重地碰了碰那糖块,然后小心翼翼地剥开油纸,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那一点点甜味仿佛瞬间融化了她所有的坚韧,眼眶猛地红了,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甜的……真是甜的……嫁到这山沟沟十几年,我都快忘了甜是啥滋味了……”林秀看着她,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暖流猛地从她胸口涌起,瞬间扩散至全身——是空间!它又有了变化!“赵姐,我得赶紧回去了!孩子还等着!”林秀心头那股奇异的暖流越来越强烈,混合着对儿子的焦灼,让她再也顾不上安慰泪眼婆娑的赵寡妇。
她攥紧那几片干枯却承载着希望的草药,几乎是夺门而出,转身就朝着自家那破败的院子飞奔而去。
冷冽的晨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可她浑然不觉,只觉得胸口那股暖意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至四肢百骸,带来一种酥麻又充满力量的感觉。
她踉跄着冲进自家院子,反手“砰”地一声甩上吱呀作响的木门,背靠着粗糙的门板,急促地喘息着,意识瞬间沉入那片熟悉的虚无。
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原本仅有十平米见方的空间,此刻竟肉眼可见地向外拓展,边缘的混沌雾气向后翻涌退散,露出一片崭新的、带着湿润泥土气息的黑色土地。
这片新增的土地上,突兀地摆放着几个粗陶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