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在昏暗的灯光下晃了晃，声音里压抑着激动：“妹子！你快看！真的神了！这肿都消下去一大半了！也不怎么疼了！”手腕上原本高高肿起的包确实平复了许多，淤青也淡了些。

    她一把拉着林秀在炕沿边坐下，眼神热切：“你白天说，有事要跟我商量？”林秀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压低声音：“赵姐，我问你一句，你…相信断肠溪里的鱼，能吃吗？”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赵寡妇的热情。

    她脸色骤变，猛地抽回手，身体下意识后仰，声音都变了调：“我的老天爷！妹子，你可不敢胡说啊！那溪里的东西邪性得很，吃了是要死人的！村里谁不知道？”“我知道大家怎么说，”林秀迎着她惊惧的目光，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个用干净布包着的小包，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小块已经用空间里的酒精灯简单烤熟、散发着细微香气的鱼肉，“但我用我娘家祖传的法子验过了，您看。

    ”她将鱼肉递过去，“这鱼，没毒。

    水里的那点味儿，是硫磺，量很少，对人没大碍。

    ”赵寡妇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块小小的、微微泛黄的鱼肉，鼻翼翕动，似乎闻到了那股极淡的肉香，但恐惧仍占据上风：“可…可老张家那小子，不就是吃了那溪里的鱼才没的吗？浑身发紫，口吐白沫……”“我细想过，”林秀眼神笃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老张家出事那天，天气闷热，他们家又素来不讲究。

    我怀疑，他家小子是吃了别的放坏了的东西，中了毒，跟溪里的鱼没关系。

    你想，真要是水有剧毒，那溪边的草木怎么还好好的？溪里的鱼虾怎么还活蹦乱跳？”她顿了顿，声音更沉，“赵姐，孩子们都饿成什么样了？脸黄得跟菜叶子似的，再不想办法，真要撑不住了。

    那断肠溪，或许就是老天爷给咱们留的一条活路。

    ”油灯的火苗轻轻跳跃了一下，爆出一点细微的“噼啪”声，昏黄的光线在赵寡妇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将她脸上的犹豫、恐惧和一丝不甘的挣扎照得忽明忽暗。

    屋子里只剩下灯芯燃烧的微弱声响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赵寡妇身体微微前倾，几乎是耳语般问道：“你想……怎么做？”“今天夜里，我再去溪边弄几条鱼回来。

    ”林秀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沉静，“先不给人吃，用空间里的酒精灯烤熟了，偷偷喂给鸡试试。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赵寡妇的神色，“要是鸡吃了活蹦乱跳，那咱们就……”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异常清晰。

    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作瞬间凝固，呼吸也停滞了。

    林秀的心猛地一沉，赵寡妇更是脸色骤变，眼里闪过惊惧。

    几乎是本能反应，赵寡妇猛地转身，一把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一道黑影踉跄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随即像受惊的兔子般，连滚带爬地冲入浓稠的夜色，脚步声杂乱而仓促，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巷道尽头。

    “坏了！是王婆子那边的眼线！”赵寡妇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声音发颤，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惨白，“那个老虔婆的狗腿子，肯定听了去！”林秀心跳如鼓，几乎要撞出胸腔，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手紧紧握住赵寡妇冰凉的手，指尖用力：“别慌！他没看清我们做什么，也没抓到实证。

    ”她迎着赵寡妇惶恐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赵姐，你信我吗？”赵寡妇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目光在林秀脸上急促地扫过，似乎在寻找一丝动摇，但只看到了坚定。

    最终，她像是耗尽了力气，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