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眼珠的妖
她将这些人关在一个屋子,任他们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每日丢进去一个,不出三日,大部分都归顺于她,其余冥顽不灵的,她都杀了。
这是她在刹冥台立威的第一步。
娄弦没有细说,只是托腮看着唐渡:“当然是为了活命啊,唐道长。
”唐渡冷哼。
哪有人为了活命去养这种害人性命的东西。
夜幕彻底拉拢下来,小院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烛灯。
云婆婆睡得早,吃完晚饭在院里坐了会儿就上榻歇息了,临睡前她再三叮嘱白小釉和娄弦切勿出门,即便有人敲门也不要轻易去开。
白小釉嘴上应下,待云婆婆睡着,又跑到仙姑庙去劳有所获。
唐渡和娄弦睡不着,二人坐在院子里吹着凉风。
月色淡薄,小院却被照的通亮。
娄弦手中扇着蒲扇,看着夜空高挂的月亮道:“云婆婆平日也这么唠叨?”娄弦指的是云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简直操碎了心。
唐渡眯着眼修养:“你觉得烦人?”他以为娄弦是嫌云婆婆话太多,有些啰嗦。
一旁的人未出声,半晌才道:“不,我觉得新奇。
”“新奇?”唐渡睁开眼,侧头看向娄弦。
女子的鼻梁挺拔,小巧又秀气,可那双凤眼上扬,又叫人不得近身半分。
忽想起前几日娄弦在饭桌上那句:无父无母,野生野长。
还有仙姑庙夜,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和悲凉。
唐渡突然道:“因不曾有过,所以新奇?”这是句反问,而非陈述。
因不曾被人叮嘱,不曾被人关心,不曾被人在意,所以云婆婆啰嗦的那些话恰恰叫人新奇。
娄弦没有说话。
夜色静谧,一阵凉风袭来,吹动娄弦额前的碎发。
她倏尔笑出了声:“不曾有过什么?”娄弦转头看向唐渡,二人四目相对,黑眸在无声中相撞,彼此看着彼此。
“我不曾拥有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它不能叫人畏惧我,敬仰我,只会变成我上行的软肋。
”娄弦说这话时,脸上皆是无谓。
正如她所说的,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她不在乎。
可若真的不在乎,心中又怎会生恨。
唐渡不言,只接了她的话说:“软肋并非坏事,它亦能成为人最坚硬的东西。
”唐渡的软肋,是他过世的师父。
也正是因为他的师父,在唐渡好几次想要放弃的时候,生生挺了过来。
二人躺在院子里,各怀心事,谁也没有接谁的话。
一人没有接着往下说,一人也没有继续追问,默契沉默着。
夜深了,天气更凉了些,娄弦起身从长椅上站起,准备回屋歇息。
唐渡却只身未动,原走向屋子的娄弦也定了脚步。
二人齐齐出声:“院子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