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定,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必须谨慎。
谢乘云则躺在床上长睡不醒,直至暮色将至,他发现寝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在悉悉索索地发出一些动静。
————————————————————今日八月十五,是谢乘云每月休沐的时间,江木泠准备到谢乘云寝殿来找回她的东西,因为谢乘云不在寝殿,而她天黑翻找东西难免要点灯,便趁天光未暗,提前来了。
本以为绕过魔侍还需耗费一些时间,谁知门前窗口竟无一人把守,便轻而易举地开门进了来。
除了谢乘云常用的熏香之外,殿内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江木泠轻轻嗅了嗅,不以为意,径直走到博古架前翻找起来。
可从第五层找到第一层,甚至把花瓶里的花也拔了出来,她也没看到乾坤袋的踪迹。
接着又去翻书案下面的抽屉、书架、衣柜,皆是一无所获。
难道谢乘云把东西藏在枕头下面了?江木泠回身一看,殿内的幽蓝床帏竟然垂了下来,把床榻挡得严严实实。
必定是谢乘云做贼心虚,心里有鬼!她快步朝床边走了过去,恰此时,两片床帏中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像暗夜里盛开的优昙花。
接着那只手将床帏轻轻撩开,露出了谢乘云睡意朦胧的一张脸。
江木泠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由得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儿?”谢乘云定定神,看清是江木泠,便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你来这干什么?”“我”江木泠一阵语塞,她没想到谢乘云竟然没有出门,情急之下,说道:“我来看金脊,我见你白天没有出现,以为你外出公干,金脊没人照料,就来看看它,给它找点吃的。
”“白沙会照看好它的。
”谢乘云坐起身来,两条腿出了帷帐。
猛然站起时,忽然一阵晕眩袭来,幸好江木泠将他扶住,不然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江木泠诧异地问,“怎么虚弱成这样?”她搭上谢乘云的脉搏,却觉察不到一丝灵力。
谢乘云道:“我昨晚喝了些酒,有些头晕罢了。
”喝酒能把灵力喝没吗?江木泠思索间,又闻到一阵幽香,抓过谢乘云一闻,果然是他皮肤下透出来的。
“你惯用的熏香不是这个味道呀。
”“嗯?”谢乘云也闻了闻自己,脸色霎时一变,“今日是十五?”“嗯。
”江木泠点点头,将窗子推开,在他这里耽搁一阵子,月亮已经从东山上升起来了,黄融融的一团,让她忽然想起了人间的味道。
夹杂着红枣和饴糖的甜意。
谢乘云却不敢上前,他的身体在月圆之夜总要发生一些令他控制不住的变化,这是他的秘密,除了姐姐谢流霜外谁也不知道。
所以每月的十五,整日他都在地宫的冰棺里度过。
他的寝殿和地宫之间有一条地道。
昨夜喝了许多烈酒,他白日里睡得人事不省,竟然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然而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他身上的变化立竿见影地显现出来。
就在他扭动机关,要去往地宫之时,近在咫尺的江木泠,将那些变化尽收眼底。
只见他垂散下的万千乌发中,忽然长出两只兽类的耳朵,毛色纯白,皮肉却透出微微的粉,瞳仁从沉沉的黑褪做灿烂的金,眼波流转间似那浮光跃金的湖面。
江木泠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发觉他的嘴唇也比方才更红润了些。
虽然模样还是谢乘云,但脸上的神态和她熟悉的魔尊判若两人,高傲如谢乘云,何时露出过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为他添了几分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