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她给师父挤眼睛示意,柳桃溪却全当看不见,一路跟在乐宴后头亦步亦趋。
她总感觉乐宴生气了。
但是感觉又说不上来,他以前生气来不会这样闷着不说,有仇基本当场就报。
可今天的乐宴情绪明明很差,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讲话。
是因为有求于“柳桃溪”么?柳桃溪心下一片混乱,甚至有些恐慌,以至于没发现乐宴停住了脚步,迎头撞上了乐宴的肩膀。
霎时如当头棒喝,叫柳桃溪眼冒金星。
乐宴被撞的前倾,反应过来立马回头道:“你没事吧?”“我没事。
”柳桃溪瓮声瓮气的摆手,看着乐宴有些急躁的面庞,有些话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生气了?”此言一出,乐宴和李栖月都有点儿呆滞。
乐宴半晌才笑:“为什么这样问?”柳桃溪道:“我前两天的话有些过分,我知道。
”明明知道陶姣在乐宴心目中的分量,却还是忍不住想用话刺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突然就情绪战胜理智,说了想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的话。
可乐宴并没有骂她,反而被人拉走了。
图留柳桃溪在情绪的深海里起起伏伏,过了两天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
今天她看到乐宴来,才松了一口气,仿佛被人从溺水的氛围里拉了起来。
柳桃溪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乐宴。
”乐宴表情怔然。
这是柳桃溪第一次叫他乐宴,而不是乐世子。
他没有感觉到不尊重,反而觉得这是一句很真心的话。
真心到了让他会心一笑,感觉心头的乌云散了一点。
“这句对不起我收下了。
”乐宴微微一笑道,“但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有些不知所谓。
”柳桃溪摇头:“不,你这样很好。
”不是谁都有坚定不移的本心和勇气,这些都是很珍贵很难得的东西,很多人终其一生不会拥有的东西。
李栖月察觉到了气氛的缓和,心情开始外放了一些,不过半刻就被街边花里胡哨的小摊吸引的走不动道,柳桃溪乐宴几次停下来等她,到后面乐宴也开始彰显本性,开始大包大揽的买东西。
东西多了也不叫柳桃溪拿,把自己堆的路都快看不见,才舍得不再掏钱。
柳桃溪只得默默看着,时不时还得捞着李栖月,确定她不会走丢。
今天是中元节前一天,所以商贩们提前就在做准备,什么花灯纸钱河灯香草应有尽有,柳桃溪很快就走到一家卖纸钱的地儿,买了些黄纸。
乐宴视野不全没看见,等探头过去,柳桃溪已经把买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最后李栖月玩累了,坐酒馆一楼听说书的听的如痴如醉,不乐意走了,乐宴把东西堆李栖月脚边,柳桃溪去拜托酒馆老板帮忙看顾,过来一会儿两人才出来,互看一眼,不约而同来了河边。
这条河是皇家修的,基本是为了消暑和美观,所以并不大,也不太宽,水面距离岸上不远,故而每年放河灯都是选的这条河,不光好看,也能看着河灯安安静静的飘远。
柳桃溪过来是想和乐宴安静说会儿话,可乐宴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片,再从背后拿来一只河灯,把纸片放到了河灯的花瓣上。
柳桃溪仔细一看,那纸条上赫然写着:愿陶姣诸事随遂,万事皆安。
柳桃溪眼前瞬间模糊。
她眼睛酸涨的无法抑制,只好违背自己想法拼命抬头忍着,不想落下眼泪,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为什么今天就放?不应该是明天吗?”乐宴默默点燃花灯的中心蜡烛,低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