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忽然想到个办法。
她不想继续这个梦境是不行了,但是她可以躲着段牧席啊!不让他看见她,就免去了很多烦心事,他只管回京以后安安稳稳当他的骠骑大将军,美美走上人生巅峰不好吗?她当机立断,“走,带你回家。
”至于回哪个家,她不知道,反正先溜为敬!慕朝惋惜地看了眼车队,但还是乖顺地跟在胡碧珠身边,准备离开。
不过人挤人的实在是让胡碧珠寸步难行,她这样又是逆行,挤都挤不出去。
胡碧珠偏不信邪,咬咬牙,一股脑往外面钻。
慕朝被冲撞着松开了手。
他在人群里哭了起来,“娘亲,娘亲,我还没跟上你呢!”胡碧珠蓦地回头,看慕朝被推搡着倒地,眼瞅着就要被军队行进的彪马踩到。
这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一息之间。
胡碧珠眼里充斥着慕朝惊慌失措的泪脸。
“娘亲——”那一秒她大脑空白了几下,因为吃惊,她一双眼瞪得很大。
即使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慕朝的娘亲,也不必要为了一场梦如此失控,可是她没法否认,这个才到她大腿高度的孩子在呼唤着她。
他需要她,在这个对他来说称得上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什么也顾不上,朝他急奔而去,“到我这儿来!”这一声呼喊可谓撕心裂肺,凄厉至极,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供胡碧珠通过。
在马蹄落地的一瞬间,有人拉住了马头,马蹄因此歪了方向,得以避开慕朝。
与此同时,胡碧珠迅速地拉回慕朝,抱进了怀里。
慕朝紧紧环住她的腰,哭泣着,“娘亲,我怕,我要回家。
”“回去,咱回去,你别哭。
”胡碧珠心里陡然生出一阵后怕,把他抱起来就要走。
一匹骏马先她一步绕到她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胡碧珠下意识抬眼。
高头大马之上,段牧席微微侧着脸,眼神却毫不避讳地盯着她,冷得像他腰间的铁剑。
段牧席挥了挥手中的马鞭,马儿在他身下顺从得如同小猫小狗,不敢轻易动弹,只能轻轻地甩动着尾巴。
他玄色的战甲未褪,有一丝遮不住的血气散发。
目光扫过她怀中的孩子。
胡碧珠心头一凉,想把慕朝往外推,但是慕朝缠着她的腰,让她根本没法子扯开。
“娘亲,快走吧……”她最想掩盖一切,都在慕朝的这声“娘亲”中都不言而喻了。
她猜想,或许在段牧席马鞭扬起的那一瞬,他是想问什么的,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对她说,只是在她不算真切的笑中转移了视线。
像是根本没有认出来她是他曾经的妻子。
“管好马匹,不得伤到行人。
”他的嗓音喑哑,似乎是许久未曾说话,亦或者是被伤了声带,正在努力地学习一个正常人如何发音。
胡碧珠心中全是压不住的尴尬,她任由慕朝抱着她,讪笑着,垂下了头。
军队又恢复了之前的整齐,有条不紊的继续前进,朝着皇城的方向。
而她,又重新归隐于人潮,微渺地如同他眼前略过的一点飞絮。
人群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个小小的事故而感到畏惧,相反,那些人对于段牧席的称赞更甚,他走到哪,欢呼声就追随到哪。
胡碧珠的目光跟着他健壮的背影,越来越远。
耳边是愈发响亮的探讨。
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好将军,好郎君。
说他是清流县的骄傲。
那是段牧席的祖籍地。
在这个梦里,他自小长在清流县,不曾有一个叫做胡碧珠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