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海城市。

    夕阳红私人疗养院。

    洗澡间。

    “老东西，快特麽把你的死人腿抬起来。”

    “你说你一天坐吃等死还活着干啥，早点去死给好人腾地方行不行。”

    “你个老不死的，整个疗养院就你特麽事最多。”

    护工万仁琪三十出头，微胖的身材把护工服撑得紧绷，滚圆的身材姿色在女人堆里也算上乘。

    她左手攥着喷洒头，右手搓澡巾，眼神中流露出极其的不耐烦。

    赢居常是一位七十三岁偏瘫老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坐在轮椅上，像是一头牲口一样被护工用蛮力摆布。

    “小万，不是我不配合你，我的腿瘫了动不了啊。”

    他委屈、无奈、愤怒！

    “犟嘴！”

    万仁琪突然啪的一个嘴巴抽在赢居常的脸上。

    瞪着眼睛怒骂：

    “你这老东西，又脏又臭，还特别喜欢跟我顶嘴是吧？”

    “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啊？要不是为了那点工资，我才懒得管你。”

    “看到你我都觉得晦气，为什么你不早点死，还要我天天伺候你！”

    这个畜生！

    赢居常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着后槽牙中一阵酸楚，却不敢再说什么。

    这就是大部分疗养院老年人的现状。

    忍气吞声，过一天算一天，屈辱等死！

    “这老皮老肉的，真特麽难搓。”

    万仁琪用搓澡巾，野蛮地搓着赢居常的胳膊，仿佛在搓一块木头。

    “也不知道你活这么大岁数有什么用，你就是个废物，只会拖累别人。你活着就是个累赘，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不正经的老东西，听说你之前还挺会玩，找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老婆。因为这还跟儿女闹翻了。”

    “现在遭报应了吧？如今你那小老婆一年到头都不来看你一眼。”

    “我天天伺候你累死累活，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这么有钱，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

    “你个死瘫子，我每天看到你就心烦，你怎么还不死呢？”

    万仁琪动作粗暴，完全不顾及赢居常的感受，恶毒的咒骂就没停过。

    “老东西，别以为出了几个臭钱就有资本对我指手画脚了，那钱是给疗养院的，又不是给我的。”

    “他们要是孝顺干嘛不把你接回家伺候你？你就是个累赘知道不？”

    “你应该感激我还能为了这点破工资愿意伺候你，别不知好歹！”

    人瘫了真是生不如死啊！

    赢居常现在眼角都挂着泪，心中满是悲哀，自己这把年纪，本应安享晚年，却遭受这样的对待。

    “小万…要不你别洗了，送我回去吧。”

    他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

    难道人老了就只能任人打骂侮辱吗？

    难道她就不会变老吗？

    为什么她的心肠会如此歹毒！

    啪——

    万仁琪听到这话突然火冒三丈，又是一个嘴巴。

    “你这个老不死的，别几把废话。”

    “你看看你，又脏又臭的，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洗？”

    “整的那个屋里都是死人味，领导不查我吗？”

    “我倒是想躲个清闲……要不是为了这点逼钱，你以为我愿意来疗养院当铲屎工？”

    “伺候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天天端屎端尿，擦屎擦尿的，真特麽让人恶心透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就是个没用的老东西……”

    “活着只是子女的累赘，社会的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