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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解
    阳光从雕花窗格里斜斜地落进来,洒在书房的胡桃木地板上。

    墙角的座钟滴答作响,时间好似被晾在空气里一样缓慢。

    陈蔚青坐在窗边,桌上的书本摊着,笔却握在手里半晌没动。

    她前晚刚从夜市“归来”,悄悄爬回了窗。

    已经过了一天了,脚底还带着一点跳落时的酸痛,心却仍然悬着——就像她偷偷带回来的那一枚玻璃吊坠一样,晃悠悠、冷冰冰地悬再空中。

    她知道今天要上课,梁悯初的课,但她的心就是静不下来,仿佛还停留在纵身一跃的那一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梁悯初走进来,穿着深灰色立领中式长衫,衣摆一尘不染。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几秒,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笑。

    梁悯冲她初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讲义放在桌上,像往常一样拉开椅子坐下。

    “我们接着之前的部分,”他说,语气温和得一如既往,“康德的判断式在《判断力批判》中主要被分为两类:决定性判断和反思性判断。

    你还记得区别吗?”陈蔚青“嗯”了一声,强撑着精神去翻讲义,却总觉得脑子像被玻璃糖浆裹着,黏黏的、晕晕的。

    他仍在继续讲:“……所以我们说,反思性判断是一种从局部出发,寻求普遍性的努力。

    这跟归纳逻辑不同,它更多是一种美学意义上的直觉与协调。

    ”她盯着桌面,忽然觉得那个词“协调”,像是一滴水落进了她心底的某处。

    她不是没试图协调过——跟母亲,跟沈时砚,跟罗炽南、罗简……也许最难协调的是自己:那个被安排好的她,和那个从窗台跳下来的她。

    讲义的字一个个跳出来,但她眼前却浮现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那时她不过十岁。

    父亲托人请了“香港来的老师”,说是念过洋学堂的,很会教逻辑。

    她本来不在意,可是那个年轻的梁老师在第一堂课上,说了一句她至今难忘的话:“如果你理解不了一个概念,就把它拆成一段段的、你会写进日记的话。

    ”那天她真的在日记里写了:“这个老师跟以前的不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她想的不止这个。

    后来她在日记里越写越多,但她从没对任何人说。

    “蔚青?”梁悯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回过神来,手指还搭在那一页讲义上,却一字也没听进去。

    “你刚刚在想什么?”她下意识低头,过了几秒才开口:“……在想那个机器。

    ”梁悯初挑了挑眉。

    “你是说,那个你之前说的‘能留下思维的机器’?”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那种东西,理论上是可行的。

    数理逻辑上,我们可以把每一个判断映射为一个布尔值,也就是‘是’或‘否’。

    如果把判断结构系统化,形成组合——就可以构建一个函数。

    ”“……函数?”她轻声重复。

    “对,一个输入为判断,输出为建议或行动的逻辑函数。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但重点不是构建函数,而是……你要先定义‘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她忽然一震,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在跟谁一起做?”他忽然问。

    “啊?”她迟疑了一下。

    她先是想起老师在沈时砚递上那封信时笑眯眯地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样子,沈时砚的名字就这样卡在喉咙里,罗炽南更是断断说不得的——她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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