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日之内,杀了裴烬。
我跪接弑君蛊时,腹中已怀他骨肉。
大婚夜他逼我堕胎,却不知我早喝下避子汤。
直到皇陵炸裂那日,他掐着我与先皇后一模一样的脸冷笑:
傀儡也配动情
后来我亲手剖出死胎,他却在血泊中发疯:
昭阳,你是仇人之女...
更是我的药人新娘。
1
盖头下的银铃在腕间震颤时,我就知道这场大婚活不过子时。
剑锋挑破眼前殷红的刹那,玄铁护甲的寒光已抵住我咽喉。
裴烬身上有雪松混着血腥的味道,像极了十年前那场灭门夜的火油气味。
门外弩箭破空的声响刺破喜乐,我顺势向后仰倒,任由他扯着喜被裹住我翻滚。
南疆公主的骨头倒是软。
他嗤笑的气息喷在我耳后,我藏在袖中的毒簪险些扎进自己掌心。
十二支毒箭钉穿床柱的瞬间,头皮突然传来撕裂的剧痛
——他竟然揪着我及腰的长发。
金剪寒光闪过,一绺青丝飘落在交颈鸳鸯的绣纹上。
摄政王这是要给合欢烛添柴
我故意让嗓音浸满惶恐,脚踝却悄悄勾住了床底的火药引线。
裴烬将我的断发缠上烛台,幽蓝火焰噌地窜起:
烧给地宫里睁着眼的尸骸看,正合适。
第三个字湮灭在破窗声中。
黑衣死士的刀锋劈来时,裴烬的手掌突然钳住我的喉咙。
他单手拧断刺客脖颈的动作,与当年拧断我乳娘脖子的手法如出一辙。
温热的血溅在我裸露的肩头,烫得我想尖叫。
第二个刺客的刀光映亮我半褪的嫁衣,裴烬忽然将我抛向空中。
旋转时我瞥见窗外闪过龙纹衣角,是萧承胤在看着。
银针从裙裾飞出的刹那。
腰肢撞进滚烫的胸膛,他竟将烧红的铁烙按在我最脆弱的腰窝。
皮肉焦糊的味道冲进鼻腔时,我尝到自己舌尖的血。
那是裴氏的家徽,烙铁纹路与我背上用蔻丹偷画的复仇图腾完美重叠。
最后一个刺客的刀锋刺来时,我腕间银铃突然自发地撞向刀刃
——就像七年前萧承胤给我戴上这铃铛时说的:
它会替你选主人。
醒来时地牢的寒气渗入骨髓,玄铁链摩擦着新鲜烙伤。
裴烬正在烛火下把玩我的断发,那些青丝在他掌心扭曲成诡异的傀儡绳。
我突然想起萧承胤今晨替我梳头时,往发间抹的鲛人油。
药人血养出的发丝,果然最适合作牵魂线。
裴烬将傀儡绳缠上我渗血的脖颈时,石壁突然炸裂。
尘烟中龙纹袍角翻飞,我对着疾驰而来的暗卫露出最像昭容皇后的笑容
——唇角扬起的弧度,是昨夜对着铜镜练了三百次的精准。
2
裴烬的剑尖还抵在我渗血的锁骨,地牢顶突然炸开个窟窿。
萧承胤的玄龙靴踏碎瓦砾时,我故意让玄铁链在腰侧烙伤上重重一磨。
皇兄...
我颤声呜咽,脖颈却精准地将傀儡丝往裴烬剑锋上送了三寸。
这是萧承胤教我的第九种哭法
——睫羽垂落的速度要刚好让泪珠悬在下颌,像将坠未坠的晨露。
记忆突然被血味刺穿。
七岁那年的刑房也弥漫着这种铁锈味。
萧承胤握着鲛骨梳,慢条斯理地梳通我打结的乱发。
梳齿刮过头皮的剧痛中,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