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誓言动摇
砖窑事故后的赔偿款被篡改,王家就用千术在村里设下了一模一样。原来母亲从未真正放下,她把千术藏在梅花的意象里,就像老梅树把花苞藏在寒冬,等待时机绽放。
凌晨三点,李墨梅来到砖窑遗址,怀里揣着母亲的五张梅花牌。窑洞里的寒气渗进骨髓,她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见墙上的刻痕在月光下显出血色
——
那是张老三父亲临死前刻的
"王富贵改协议",每个字都深可见骨。她把梅花
a
按在刻痕上,牌面的金色花纹与刻痕重合,仿佛在完成某种古老的仪式。
"观色,观的不是牌面,是人心。"
李墨梅默念母亲的笔记,试着分辨窑洞里不通阴影的深浅,就像分辨王麻子打牌时的微表情。她想起在王麻子家看见的场景:他摸牌时无名指会轻敲桌面,那是出老千的信号;张老三发牌时手腕僵硬,说明牌序被提前设定。这些细节,此刻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像母亲留下的千术口诀,正在与现实重合。
回到家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父亲坐在堂屋,面前摆着半碗冷透的萝卜汤,手里捏着母亲的梅花
k:"墨梅,你决定了?"
李墨梅点头,看见父亲眼里有释然,也有恐惧。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半副扑克牌,牌面都磨得发亮:"这是你娘当年用的牌,她总说,梅花代表坚韧,就算被雪压弯了枝,春天也会开花。"
接过扑克牌的瞬间,李墨梅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另一句话:"墨梅,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碰牌,记住,最大的千术不是骗别人,是骗自已
——
骗自已还有赢的机会。"
她摸着牌面上的梅花纹路,突然明白,母亲早已预见了这一天,所以留下了千术秘籍,也留下了梅花的隐喻。
日上三竿时,李墨梅来到村口小卖部,王婶正在擦拭货架。她掏出母亲的梅花
k,漫不经心地道:"王婶,您说镇上的麻将馆,有没有玩得特别厉害的人?"
王婶的手猛地抖了下,抹布掉进装酱油的盆里:"墨梅,你问这个干啥?"
她凑近了,压低声音,"听说县上有个
梅花姐
,早年在赌场混,后来突然消失了,有人说她金盆洗手,有人说她
栽在千术上了。"
李墨梅的心跳加速,"梅花姐",不正是母亲年轻时的外号?原来母亲的过去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她不仅会千术,还曾是赌场里的高手,直到遇见父亲,才想过平凡的生活,却终究没逃出王家的局。
"王婶,"
李墨梅把梅花
k
按在柜台上,"如果我想找人学千术,该去哪儿?"
王婶盯着那张牌,突然转身打开后门,指向远处的竹林:"顺着小路走,有个废弃的知青点,住着个瞎眼的老太太,姓陈,当年跟你娘
是牌桌上的对手。"
她叹了口气,"墨梅,这条路不好走,你娘就是例子"
谢过王婶,李墨梅走向竹林,手里的梅花牌被攥得发皱。竹叶沙沙作响,像母亲笔记本里的千术口诀在耳边回荡。她知道,从决定碰牌的这一刻起,就再也回不了头,誓言的动摇不是背叛,而是生存的必需
——
在这个被牌局操控的村庄里,只有学会千术,才能看清每个人手里的底牌,包括自已的。
知青点的木门虚掩着,腐木的气味混合着檀香。李墨梅推开门,看见炕上坐着位老太太,眼上蒙着黑布,手里正摸着副扑克牌,指尖在牌面上快速游走,像在某种神秘的文字。
"梅花香自苦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