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竟不是韩昭的外室,或许连侍女都算不上,大虞官员严禁蓄伎,更不许闝倡,所谓的上官却明知故犯。
“上官每次送来的娘子都不同?”仆从摇头,“应该是,听伺候的人说不是一个人,清早一顶小轿送出去,下次就又换了。
那些小娘子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怜的很。
”林青梧气笑了,要挟孤女干龌龊勾当,男人的手段最是恶心卑鄙,她定要把“上官”揪出来,让他的儿子孙子去当小倌。
华贵马车驶出韩府巷子,宋府管家拦车求见,因担心事情败露,林青梧邀管家来马车上详谈。
甫一上车,管家跪地长拜,“贵人可否有我家郎郎君的下落,郎君游历历……数载,从未传信,阿郎娘子整整日忧心。
”林青梧搀起管家,询问他为何知晓她不是宋问樵却还是帮她隐瞒。
管家言阿郎嘱咐他,若有人顶替郎君身份,只要不是作仠犯科之事都无妨。
还说在外闯荡彼此各有难处,希望也有人襄助郎君。
此番确实多亏宋家相助,林青梧答应帮忙寻宋问樵的下落。
“宋郎君去往何方游历?最后一次写信是何时?请令史如实相告。
”管家回忆,宋问樵只身赴西北,凉州幽州都曾传信,信上写要去并州,泰和十年后便没了消息。
并州是大虞西北边境,距离北荻不过百里,莫非宋问樵已去北荻?北荻与中原关系素来不好,宋问樵若落入北荻人手中,必是凶多吉少。
宋家知晓北荻野蛮凶残,让林青梧尽力打探便可,如宋问樵真遭遇不测,入土为安就好,并无过多诉求。
宋府管家走后,二人于天福客栈换了马车,回到少阳院已是明月高悬。
鱼鳔胶在脸上的时间过长,虽不曾变形,但“迩安公主”和“秦王”面部泛红发痒,灵泽命人煎了清热解毒的草药敷脸。
晚风习习,二人顶着绿脸于躺椅上,吸收月亮精华。
躺椅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响声,又有鸟鸣相应和,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云归望一轮明月,骤然出声,“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秦王殿下是被心悦之人拒绝了?”林青梧闭目养神,执扇轻摇,“身为女子我最懂女人心,殿下和我说说是谁,正好我替殿下追求,届时魂魄归位殿下抱得美人归。
”沈云归侧目,一旁躺椅上的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恨恨道:“公主真是大度。
”林青梧嗯了一声,他们本就是毫无感情的赐婚,日后沈云归登基,后宫佳丽三千,估计连她唤作何名都不会记得。
“不过,此事确实只有公主能帮。
”“说吧,哪家娘子?”半晌,未闻沈云归的答案,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林青梧睁开双眸与视线相撞。
那人目光炯炯如火,眉眼弯弯。
她自己的眼睛好漂亮,不同于从前照镜贴花黄的漂亮,是让她心如擂鼓的漂亮。
沈云归率先别开眼,起身去净脸。
清水濯洗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滴回铜盆,揉碎明月倒影,日升月落,继日来临。
宋问樵是富贵风流郎君,应穿些艳色衣裳,沈云归衣袍以暗色为主。
受林青梧吩咐,春醪伙同专管衣饰的内侍,于衣库寻来秦王颜色艳丽的衣袍。
银白色,秋香色,曾青色,京元色等等一众素色,林青梧好不容易选到一件赬紫色金线衣袍。
“还有吗?”“殿下个头长得快,近年新做的衣袍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件朱红色的……”林青梧一听朱红色,眼都亮了,没等春醪说完便让他去取。
朱红色衣袍上有金线绣着海棠纹,像极了她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