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晨的阳光把晾衣绳上的水珠晒成碎钻。孟婷婷蹲在天台角落,手里攥着从便利店顺来的廉价红酒——其实是果汁兑酒精的劣质货,瓶身标签还歪着,像极了她此刻乱七八糟的生活。昨晚把鱼尾裙泡在水盆里搓洗时,发现裙摆缝着陆子昂的袖扣,气得她差点把盆摔了。
天台风很大,卷着晾晒的被单啪啪作响。她盯着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映出自己蓬头垢面的脸,耳朵上的珍珠耳钉是母亲留下的,此刻只剩一只——昨晚醉酒时勾在祁雾东的西装纽扣上,扯下来时丢了一只。
“小姐,你压着我的床单了。”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孟婷婷抬头,看见祁雾东举着晾衣杆,金属杆头正挑着她垂在地上的长发。他穿了件浅灰色卫衣,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锁骨下方一点淡褐色的胎记,像片小树叶。
“关你屁事。”她往旁边挪了挪,结果屁股底下的床单跟着滑,晾衣绳上的白床单被扯下一角,沾了她裙摆的红酒渍,“靠!你这破床单比陆子昂的脸皮还薄。”
祁雾东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晾衣杆突然转向,精准地挑起她右耳的珍珠耳钉:“另一只在我西装口袋里。”阳光穿过耳钉的珍珠,在他手背上投下圆形光斑,“昨晚吐在我领口时掉的,要现在还给你吗?”
孟婷婷的脸“腾”地红了。想起昨晚在他沙发上昏睡,口水把人家领口洇出个大水渍,现在又把床单弄脏,顿时气势弱了半截:“……洗干净还你不行吗?”低头看见床单上的红酒印,突然嘴硬,“反正你这床单一看就没洗干净,有股咖啡渣的味道!”
祁雾东笑了,把晾衣杆靠在墙边,从兜里掏出密封袋,里面躺着那只失踪的珍珠耳钉:“洗过七遍,用的婴儿洗衣液。”他扔过来条干净毛巾,正好砸在她乱蓬蓬的卷毛上,“倒是你,头发滴的水把我床单泡成地图了。”
孟婷婷接住毛巾,闻到淡淡的雪松味,和他昨晚借她的黑衬衫一个味道。她忽然发现,天台角落晾着几件黑衬衫,袖口都绣着极小的星轨图案,和她设计稿里的“星轨”系列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设计还没面世,就被陆子昂偷了。
“你绣的?”她指着衬衫袖口,语气里带着警惕。
祁雾东转身调整晾衣绳,背对着她说道:“前女友送的。”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她手艺没你好,针脚歪歪扭扭的。”
孟婷婷手一抖,红酒瓶差点摔了。他怎么知道她会刺绣?难道昨晚翻了她的帆布包?她慌忙摸向身边的彩虹独角兽帆布包,发现拉链还是自己睡前特意绕了三圈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别紧张,”祁雾东递来杯温水,玻璃杯上印着“24小时营业”的字样,和他昨晚用的保温杯同款,“你掉在沙发缝里的设计稿,我没看。”看见她怀疑的眼神,又补充,“就扫了眼封面,独角兽画得挺丑。”
“你才丑!”孟婷婷梗着脖子反驳,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穿着他的旧t恤,下摆长到膝盖,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气势又弱了,“……那你为什么帮我?”
祁雾东靠在天台围栏上,阳光把他的耳钉照成半透明的灰色,像块真正的陨石碎片:“我说过,我讨厌陆子昂。”他看着远处的霓虹灯,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三年前,他骗走了我奶奶的养老钱,说是投资珠宝项目。”
孟婷婷愣住了。她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陆子昂的第一笔创业资金来自“神秘投资人”,原来那个投资人是祁雾东的奶奶。她盯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疤痕,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温柔陷阱刺伤的猎物。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复仇?”她握紧红酒瓶,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床单上晕开新的印记。
祁雾东转身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