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脉通了。慧明法师瘫在地上笑,古文明吸了三百年的地气,全吐出来了。
周玄之却盯着石柱发愣。柱身上的符文正在往天上射光柱,云层里慢慢显出个飞船轮廓,大得能盖住半个浦东。
不是说炸了吗陆远嗓子眼发苦。
是炸了。周玄之扯开衣襟,胸口掌印变成钥匙形状,但人家援军到了。
飞船底下唰地降下道光梯,走下来个两米高的黑影。近看才发现是个人形机甲,外壳刻满符咒,手里拎着把激光拂尘。
低等生物。机甲发声带电流声,给你们两个选择:当奴隶,或者当肥料。
陆远还没开口,身后突然响起喇叭声。二十多辆工程车轰着油门冲进工地,老赵从挖掘机探出头:陆工!全市弟兄们都来了!
工人们举着焊枪、撬棍跳下车。周玄之突然狂笑,从帆布包掏出个遥控器:老子早料到这手!他一按按钮,石柱顶端咔嚓弹出个炮管,里头塞满泡过黑狗血的钢钉。
机甲抬手要射激光,慧明法师突然撞进它怀里。老和尚浑身冒金光,念珠勒住机甲脖子:陆施主,打它天灵盖!
陆远抄起液压钳往天上扔。周玄之甩出张黄符贴在钳口,液压钳嗡地泛起青光,正卡在机甲脑袋缝里。
给老子开!老赵开着挖掘机撞上来。机甲被顶得直趔趄,炮管趁机调转方向。周玄之狂按遥控器:请你们吃顿好的!
泡血钢钉混着朱砂弹泼天盖地,打得机甲浑身冒黑烟。工人们趁机往上泼汽油,小周点着焊枪往前冲:烧了这铁王八!
飞船突然射下道牵引光束。机甲残骸刚离地,石柱上的符文猛地蹿起十丈高火柱。陆远手心的钥匙印记滚烫,他福至心灵,跳上石柱就是一巴掌。
整根柱子嗡地变成透明,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的齿轮组。申城所有地标建筑同时射出光柱,在高空织成张大网,把飞船兜了个结实。
这是......当年造高架桥的图纸陆远看着齿轮组结构眼熟。
周玄之吐着血沫子笑:早说了,玄学也是科学!
飞船在光网里缩成个黑点,噗地没了踪影。天光大亮时,人们发现石柱上多了行小字——
申城不是坟,是盾。
慧明法师盘坐在石柱下,已经没了气息。老和尚手里攥着半截桃木钉,钉头上刻着生辰八字,正是他自己的。
周玄之往法师跟前洒了圈雄黄酒,突然拽过陆远的手:阵法成了,但钥匙在你身上。记住,这辈子别让掌心印见......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哗啦碎成堆黄符,风一吹就散了。
7
归隐与新生
尾声
归隐与新生
三年后的清明节,陆远蹲在石柱广场卖烤红薯。
没人知道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就是当年那个陆工。只有小周偶尔来买红薯,总会多给二十块钱:陆哥,昨儿又有老外来拍石柱,让我拿铁锹撵跑了。
夜深人静时,陆远会盯着手心发愣。钥匙印记淡得快看不见了,但每回申城地震,印子就会发烫。
他留了本笔记在图书馆古籍部,夹在《营造法式》和《周易》中间。扉页上写着八个小字:
下有苍龙,勿扰勿惊。
卖完最后一炉红薯,陆远推车经过广场。石柱上的符文忽然闪了闪,倒影在积水里,隐约拼出个戴眼镜的人影。
他头也不回地往路灯下走,哼起段工地小调:
钢桩打不进哎,地龙翻身喽——
老师傅洒朱砂呀,天地抖三抖——
远处大厦的霓虹照亮半片天,新开工的磁悬浮工地正热火朝天。谁也没注意,陆远刚才蹲过的位置,有粒钢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