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子拉得老长。
我退到门口时,听见他低低说了句:你像我一个故人。
那晚我没睡踏实。
春桃的鼾声像小鼓,我摸着枕头下的半块玉佩翻来覆去。
玉佩是苏府老夫人临终塞给我的,说去侯府找亲,可侯府里藏的哪是亲
是二十年的血。
第二日天刚亮,我缩在被子里默念医典回溯。
系统说过每日能触发一次,昨晚被侯爷吓忘了。
眼前忽然浮起泛黄的书页,《洗冤集录》的字迹清晰得很:凡被勒死者,项后深紫,若先毒后勒,毒发时间与窒息痕迹必冲突。
我捏紧被角。
周幕僚的窒息伤在脖颈,毒发在子时三刻。
假设他子时中了毒,本该挣扎,可窒息伤却很整齐——像被人掐住脖子,等毒发了才松手
秋姐儿!春桃撞开房门,手里的糖糕渣掉了一地,我刚在厨房听见张妈说,周幕僚死前总往祠堂跑,嘴里念叨当年的事!
我手一抖,系统书页唰地消失了。张妈还说什么我抓着她手腕。
春桃被我捏得皱眉:就听见半句,大夫人的丫鬟翠儿撵她,说嚼舌根小心割了舌头!
祠堂。
当年的事。
我摸了摸袖中半块玉佩。
苏府老夫人说过,我是周岁时被抱错的,可具体怎么错的,她咽气前只说侯府有信。
午饭时我端着茶盘往二门口走。
负责查案的官差蹲在台阶上啃馒头,我故意踉跄两步,茶盏当啷撞在他脚边。
对不住!我弯腰捡茶盏,余光瞥见他腰间挂着个褪色的香袋。
官差瞪我:不长眼我把茶盘举高:大人辛苦,喝口茶
他哼了声接过去。
我装着擦桌子凑近:周先生的案子...可有着落官差喝了口茶,喉结动了动:不过是...意外。
我盯着他捏茶盏的手。
指节白得发青,香袋上绣着平安二字,针脚歪歪扭扭,像妇人初学绣的。
意外我故意小声,可周先生嘴角有黑血...
闭嘴!官差猛地站起,茶盏啪地摔在地上。
他盯着碎瓷片喘粗气,过会儿弯腰捡香袋时,我看见他后颈有道红印,像被指甲抓的。
我退到墙角。他刚才那副模样,哪像查案的倒像被人吓唬过的。
傍晚时春桃又慌慌张张跑来:大夫人说今晚月白堂摆宴,所有仆人都得去!她揪着我袖子,往常三小姐回门也没这么大动静,我刚见厨房杀了三只肥鹅!
我心往下沉。
大夫人
月白堂
周幕僚的死还没查明白,突然设宴,怕不是要掩什么
秋姐儿春桃推我,你发什么呆
快换身干净衣裳,要是被嬷嬷挑出错处...
我低头看自己洗得发白的青布裙。
袖口补了块蓝布,是春桃连夜缝的。知道了。我应着,摸了摸藏在裙带里的半块玉佩。
月上柳梢时,我跟着仆人往月白堂走。
长廊下的灯笼晃着红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前面的小丫鬟低声说:听说大夫人请了云京城里的贵妇人,连宰相府的二夫人都来了...
我攥紧裙角。
烛火映在月白堂的雕花门上,把福字照得忽明忽暗。
门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是三小姐的声音。
可我盯着门内晃动的人影,只觉得后颈发凉——
这宴会上坐的,到底是客,还是局
3
宴会风波
我跟着仆人进月白堂时,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