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样的东西,还在蠕动。
我们找到另一条路逃出地下室,混入午夜街道上的人群中,浑身发抖却假装正常。老周保险箱的钥匙在我口袋里沉甸甸的,像是某种使命。
回到车上,李晓雨终于崩溃大哭。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影子似乎自己点了点头,而我确定我没动。
腐烂的影子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害怕自己的影子。
那天凌晨回到家,我在浴室镜子前站了很久。灯光从头顶打下来,脚边的影子本应该安静地躺着,但它似乎比平时颜色更深。当我抬起右手时,影子慢了半拍才跟上动作。
你太紧张了。我对着镜子说,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但当我转身走向卧室时,余光瞥见影子还停留在原地。它缓缓转过头——就像慢动作电影镜头——在墙上形成一个扭曲的侧脸轮廓。
我冲回浴室打开所有灯,把盐粒撒在影子周围。李晓雨给的护身符突然发烫,影子这才恢复正常。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老周钥匙链上找到的地址是个老旧报刊亭。李晓雨戴着墨镜和口罩等在巷口,手里提着装盐的铁罐。
你的影子...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打断她,先找保险箱。
报刊亭老板是个独臂老头,看到钥匙时瞳孔猛地收缩。周建国的东西他沙哑地问,你们来晚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老头从柜台下摸出个带弹孔的铁盒:昨晚有人来抢,我藏起来了。盒子上用血写着串数字:0415。
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里面是堆发霉的文件和U盘。最上面有张周小芸的照片——老周的女儿,穿着护士服站在医院前,日期是三天前。
这不可能,李晓雨颤抖着指着医院招牌,这是仁和医院,五年前就拆了!
我翻看文件,呼吸越来越急促。马永盛根本不是在研发新药,而是在搞人体冷冻和意识转移实验。那些孩子被用来测试容器的兼容性,而商场地下室其实是实验场的中转站。
他们想永生,我嗓子发干,把意识转移到新身体里,但需要...活人当载体。
文件里夹着份名单,最新记录是上周的:周小芸,23岁,适配度92%。后面盖着血红的合格章。
突然,报刊亭的卷帘门被砸得砰砰响。老头脸色大变:从后门走!快!
我们抱着文件钻进小巷,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五个保安追上来,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蛇行,比本体快得多。
分开跑!我把文件塞给李晓雨,老地方见!
我在迷宫般的老城区狂奔,肺里像烧着团火。转过一个垃圾堆时,右腿突然不听使唤——我的影子被一条黑色触须缠住了。那触须从保安的影子里伸出来,像沥青般粘稠。
护身符再次发烫,我趁机把盐罐往后一撒。触须发出嘶嘶声缩回去,但更多影子从四面八方涌来。
躲进废弃教堂时,我的右手小指开始腐烂。皮肤像泡发的宣纸般剥落,露出下面黑色的、蜂窝状的物质。不疼,但能闻到腐肉的味道。
手机突然震动,是李晓雨发来的定位——城南烂尾楼,附带一句话:小芸在这里。
我到的时候已是深夜。李晓雨躲在水泥管里,脸上有擦伤。
他们在三楼做转移手术,她给我看偷拍的照片。画面里,周小芸被绑在手术台上,头顶悬着个装满黑雾的玻璃罐。更可怕的是旁边站着的人——是年轻版的老周,正往仪器里输入数据。
我们顺着脚手架爬到三楼。通风管里传来对话声:
这批载体合格率太低了。是马永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