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张值班表

    我撕下护士站墙上的四月值班表时，手指突然抖得厉害。林夏的名字出现在4月15日那栏，用红色记号笔圈了三圈，像三枚干涸的血指印。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你们护士长又排错班了路过的小王医生凑过来看，林夏不是上个月就......他猛地收住话头，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撞在铁皮柜上，发出清脆的颤音。

    我盯着值班表右下角的打印日期——2023年4月1日。走廊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粘稠，顺着鼻腔往脑仁里钻。三楼的妇科病房传来婴儿啼哭，那声音穿过两道防火门，竟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

    林夏的储物柜还留着她的茉莉花香。我摸着柜门内侧的划痕，那是她上周二用钥匙划的，当时她正跟我说要去药库取安定片。金属划痕里卡着暗红色碎屑，凑近闻有股铁锈味。

    苏晓！护士长尖利的声音在背后炸响，把3床的引流管换了，家属说渗液——你对着空柜子发什么呆

    我转身时撞掉了林夏的护士帽。纯白色燕尾帽滚到处置车底下，帽檐内侧赫然印着半个血手印，拇指指节处有颗芝麻大的黑痣。昨天早上查房时，我看到陈副院长扶眼镜的手上，就有这样一颗痣。

    监控室的老张头又在打瞌睡。我溜进去调取上周二的录像，药库走廊的画面全是雪花点。鼠标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动，13:27分的监控定格在一抹飘过的白影上，那件护士服的左胸口袋绣着林夏，口袋边缘却沾着大片褐斑。

    第二章《消失的碘伏背后的秘密》

    今天在产房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当时，消毒棉球滚进器械盘沾上锈色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捏着镊子的手指突然痉挛，因为我看到3床产妇剖宫产刀口渗出的淡红色液体，那根本不是恶露，而是混着组织液的奇怪液体。让你换引流管，发什么愣李护士长突然夺过我手里的敷料钳，那金属碰撞声惊得监护仪的心跳波纹一阵乱跳。产妇浮肿的眼皮颤动了两下，紧接着，床头柜上的妊娠油突然翻倒，淡黄色液体在母婴手册封面上洇出骷髅状的水渍，这一幕让我心里直发毛。

    我觉得事情太蹊跷了，于是退到走廊给陈副院长办公室打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筒里传来指甲刮擦黑板的恐怖声响。林夏我们医院没有这个护士。陈副院长的声音带着一种古怪的嗡鸣，就像是从泡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罐里传出来的一样。林夏她明明是我们医院的护士啊，怎么会突然不存在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满心的疑惑，我来到更衣室。更衣室的镜面蒙着水雾，我用袖口擦出一片清明，却在镜中瞥见林夏的护士服挂在最后一格衣柜。水珠顺着衣角滴落，在瓷砖上汇成蜿蜒红线，一直延伸到消防栓后的杂物间。这红线就像一条指引着什么秘密的线索，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决定去杂物间看看。

    就在我蹲在地上查看从林夏护士服衣角延伸过来的暗红色拖痕时，老张头突然从阴影里闪了出来。实习生不该来这种地方。他手里的强光手电扫过我的工牌，光束在实习二字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上个月也有个小姑娘……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急救铃突然炸响，那铃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我回头时只看到老张头跛着脚离开的背影，他右腿僵直的样子，和我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个踮脚走路的白影如出一辙。那个白影又是什么难道和林夏的消失有关

    药库这边也很诡异。我打开药库铁门的时候，发现这铁门比往常多转了两圈才打开。我举着手机电筒核对安定片库存，突然，电筒光照见货架深处有双粉色洞洞鞋——那是林夏值班那天穿的同款。鞋尖朝着冷库方向，其中一只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