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解,那会立刻触发警报。相反,她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形状酷似古埙的陶制装置,上面嵌着几颗微光闪烁的晶片。这是她利用五音疗疾中关于特定频率能影响物质结构共振的原理,结合从黑市淘来的微型声波发射器改造而成的小玩意。
她将陶埙贴近闸门控制面板旁一个不起眼的缝隙,指尖在晶片上轻轻按压,调整着无声的频率。空气中传来极其细微、人耳无法捕捉的震动。几秒钟后,厚重的合金闸门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缓缓打开,无声无息。
阿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侧身闪入。闸门在她身后再次无声合拢。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并非身处预想中冰冷单调的地下设施,而是仿佛踏入了一个时空错乱的幻境。高耸的穹顶依稀可见古代宫殿的轮廓,巨大的朱红石柱半埋在金属地板之下,柱身上雕刻的龙凤纹样已被侵蚀得模糊不清,却又被一种幽蓝的数据流光带缠绕、勾勒,仿佛古老的魂魄被赋予了数字的形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千年尘埃的霉味、石壁的潮气,与现代电子设备散发出的臭氧和冷却液气味混合在一起,既腐朽又冰冷。
四周是令人目眩的对比。一边是残破的汉白玉栏杆,另一边则是整齐排列、嗡鸣作响的服务器矩阵,无数光纤如同发光的藤蔓,从服务器中延伸出来,爬满古老的墙壁,钻入雕花的藻井,消失在黑暗深处。冰冷的蓝色、绿色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无数窥视的眼睛。地面上,无形的激光网格周期性地扫过,留下短暂的亮痕。空中,几只蜻蜓大小的静音监控无人机,闪烁着红点,沿着预设的轨迹巡逻。
这里寂静得可怕,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和冷却系统循环的嘶嘶声,如同某种巨大生物沉睡时的呼吸。这寂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阿音的心跳如同擂鼓,但她的动作却愈发轻盈而谨慎。她知道,这里的安保绝非她刚才破解闸门时那么简单。视觉、红外、热感应、声波探测……几乎所有已知的监控手段,恐怕都已织成天罗地網。
她再次拿出那个陶埙状的装置,但这次是调整到另一个模式。她闭上眼,凝神倾听,并非用耳朵,而是用她从小修炼的、对炁或者说生物场细微波动的感知力,去捕捉空气中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声波屏障和探测频率。这是她祖传技艺中最玄妙的部分,也是她敢于潜入此地的最大依仗。她能听到那些无形的监控之音,并尝试找到它们的律——它们的周期、盲点、以及可能的干扰频率。
她像一只幽灵,在光影与石柱间穿梭。每一步都精确地落在激光网格闪过的间隙;每一次呼吸都放得极缓,以避开高精度的声波探测;每当巡逻无人机靠近,她便蜷缩在巨大的石雕基座或服务器机柜的阴影里,同时用陶埙发出一种特定的次声波,短暂地模糊自己在声呐探测图谱上的影像。
越往深处走,古代宫殿的遗迹越发清晰,也越发显得诡异。她经过一处坍塌过半的殿堂,依稀能辨认出曾是某个嫔妃的寝宫,如今却堆满了散发着低温寒气的量子冷却单元。墙壁上残存的仕女壁画,被纵横交错的管线覆盖,仕女哀怨的眼神仿佛正透过冰冷的金属凝视着她。
阿音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一方面,她为祖先的智慧结晶被如此亵渎而感到愤怒和悲哀;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惊叹于天籁科技竟能将如此尖端的科技与千年古迹如此诡异地融合。这背后隐藏的野心和力量,让她不寒而栗。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个布满压力感应器的区域,这里曾经应该是一座华丽的戏台。如今,戏台上空无一物,只有全息投影不断变幻着复杂的数据流模型,幽光映照在阿音脸上,冰冷而无情。她仿佛能听到千年前的丝竹管弦,与此刻数据流动的电子蜂鸣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