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时崩碎了门牙。

    三天前讨债的人扒光了她身上最后一条金链子，连假发套都扯走了。现在她头顶秃着疤，活像只拔毛的鸡。

    行行好……她举着破碗晃，突然瞥见马路对面林氏儿童基金会的招牌。苏婉穿着米色风衣从玻璃门里走出来，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水光透亮。

    李雪抓起路边的烂菜叶砸过去：贱人！你不得好死！

    菜叶没飞过马路就被车碾碎，苏婉转头看过来，眼神像看一只蟑螂。

    基金会大厅里飘着彩带，孩子们举着气球围着苏婉转圈。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拽她衣角：阿姨，我长大也要开大公司！

    苏婉蹲下给他系鞋带，背带裤蹭过她手背——和阿宝最后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苏总，有您的包裹。前台递来一个脏兮兮的纸箱，寄件人写着王丽华。

    林墨抢过箱子要拆，苏婉按住他：去仓库开。

    防爆警察围住纸箱时，苏婉远远站在仓库门口。

    就一摞破本子。警察翻出泛黄的账本，最底下压着张黑白照片——年轻时的王丽华抱着婴儿，背后站着个穿工装的男人，眉眼和李崇明像了八分。

    林墨吹了声口哨：难怪老太婆当年非要认李崇明当儿子，原来是跟佃户偷生的野种！

    苏婉用打火机点燃照片：李雪要是知道她才是真千金，能活活气死。

    李雪蜷在垃圾站旁啃西瓜皮时，电视里正播苏婉的采访。

    基金会将收养百名孤儿。镜头里的苏婉温柔得体，腕上的镯子换成朴素的银链，希望所有孩子都能平安长大。

    李雪突然想起四年前，她偷听到王丽华打电话：撞死那小崽子，苏婉的茶庄就是我们的！那天她涂着新买的指甲油，觉得碾死个孩子和踩蚂蚁没区别。

    馊水桶哐当翻倒，剩菜汤浇了她一身。醉汉揪着她头发往墙上撞：乞丐还挡路！

    苏婉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楼下灯火通明的儿童中心。林墨拎着红酒晃进来：李雪冻死了，今早环卫工发现的。

    是吗苏婉抿了口酒，把她的病历寄给八卦号，标题就叫《豪门假千金惨死街头》。

    林墨咧嘴笑：够毒，我喜欢。

    苏婉没接话。她摸出阿宝的奥特曼手表——表盘碎了，指针永远停在四点零八分，那是救护车宣布死亡的时刻。

    深夜，苏婉梦到阿宝在火里哭。惊醒时手机亮着，李崇明的狱中遗书躺在邮箱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没抱过阿宝。

    她删了邮件，披衣去儿童中心查房。值班老师打着哈欠指二楼：有个孩子发烧说胡话，非说看见‘穿蓝背带裤的哥哥’。

    苏婉轻轻推开病房门。月光下，发烧的小男孩蜷成团，怀里抱着阿宝的钢铁侠手办。

    三个月后，苏婉收到匿名信。信里是李雪瘫在垃圾堆的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下一个是你。

    林墨抢过照片扫描：IP地址在海外，要查吗

    苏婉把照片扔进碎纸机：买下明天的头条——基金会要建免费学校，名字叫‘阿宝学堂’。

    碎纸声嗡嗡响着，窗外的雪落在基金会招牌上，像撒了一层灰白的烬。

    8

    新的开始（尾声）

    苏婉把最后一摞文件塞进保险箱，林墨斜倚在门框上抛车钥匙：庆功宴，去不去

    改天吧。她推开顶楼露台的门，冷风卷着雪片扑进来。

    城市灯火在脚下蔓延，像一片燃烧后的灰烬。儿童中心的玻璃窗透出暖黄的光，孩子们趴在窗边朝她挥手。

    林墨突然指着夜空喊：快看！烟花！

    苏婉抬头——没有烟花，只有细雪无声地落。

    她笑了笑，把阿宝的手表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