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怕
,季云徵内心最深处最为在意的是他那个爬床的人类母亲,因此最为惧怕的也会是他在魔界母亲死时的场景。
然而……似乎并非如此?虽入目所见灵气枯竭,但他依旧能确认,这里必定是沧澜修真界某一宗门,还是盛极一时的宗门,只是不知为何如此凋零。
他不由得看向季云徵,却随之一怔。
即便与季云徵交手过无数次,他也从未见到季云徵露出如今这般——可怖的神色。
季云徵原本因失血而褪去血色的脸几乎是在瞬间变得惨白,瞳孔骤缩如针,又随即猛地扩散开来,下颌紧紧绷住,牙关紧咬,腮边隐隐抽动。
他的目光穿透眼前的纷纷白雪,落在了那殿外,死死地盯着那一袭单薄衣衫,半倚靠在廊下看雪的女子。
她静静靠在玉色廊柱边,纤细的手指微微伸出廊檐,仿佛感受到不到刺骨的寒意般,让雪花落在掌心,又看着它迅速融化。
季云徵认识,这是前世的陆晏禾。
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侍立在侧的侍女纷纷跪下,来人将那女子伸在外的那只手攥住,往里面扯。
“陆晏禾,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到折磨到死才肯罢休?”领口那枚乌沉的衣扣被粗暴解开,已是魔君的珈容云徵沉着脸将身上的墨色大氅扯下,垂在氅衣两侧的玄玉环碰撞发出清脆之声,将陆晏禾自肩头起整个身体都拢进其中。
陆晏禾对于肩头突然压下地重量和温度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动也不动,任由外侧裘氅自肩头微微滑落,目光依旧停留在廊外的落雪上。
无视的态度仿佛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珈容云徵的心口,压抑的理智之弦绷断,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迫使她转过身看向他。
“陆晏禾!”"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到底做给谁看?讨厌我到连施舍看我一眼都不乐意?"“分明是你将我逼成如今这样的,是你欠我的,我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从你身上索债罢了!”狠戾的话语裹挟着风雪,似刀锋般锐利。
黑影落下,珈容云徵欺身逼近,泄愤似地垂下头想要咬住陆晏禾的脖子,却在看到她衣领口那些昨夜落下但尚未彻底消减的淤青时顿住,愤然将衣袖一甩,松开她。
在他灼热的视线下,陆晏禾终于将视线挪到他身上,目光平静,缓缓眨了下眼睛,问道。
“有事吗?”比漫天风雪更冷的沉默在两人周围弥漫开来,陆晏禾甚至没有试图挣脱他钳制住她手腕的手,任由他攥着。
珈容云徵所有激荡的情绪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中,没能惊起陆晏禾眼底一丝的波澜,他胸膛中恍若盛着一捧没有助燃木柴的火迅速熄灭,眸子泛冷。
“既然这雪如此好看,你今日最好将它看个够。
”他道。
“再过两日,我便会带你离开这里,出沧澜界外
,如此景致你再也看不到了。
”搁下这两句话,珈容云徵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殿外走去。
珈容弛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目露震惊。
珈容云徵朝着殿外,也是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走来,当他的眼神扫到珈容弛的身上之时,珈容弛的浑身颤抖起来,即便珈容云徵的视线直接从他身上穿透而过,他依旧被本能的恐惧攫取住。
恐惧,惊惧让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
他身上的气息,是绝对不容违逆的天魔族血脉压制!此时,珈容弛突然察觉到身边的季云徵的异常,低头一看,那原本被他挑断四肢的季云徵竟不知从何处爆发的力量,肩背的肌肉剧烈起伏,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想要起身!他双眼赤红,眼球布满骇人的血丝,不顾四肢摩擦地面的鲜血淋漓,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像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失去理智般朝着珈容云徵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