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峦镇地处南方群山深处,因特殊地形常年迷雾笼罩,历史可追溯至明清时期的流民村落,镇中古老建筑林立,尤以林家老宅神秘莫测。这里曾因丰富铜矿资源迎来矿业辉煌,却因过度开采引发矿难,自此
雾妖索命
传说盛行,林家先祖与
雾妖
订立活人献祭契约以换安宁,献祭传统延续至今,林家也借此掌控小镇。
1
雾起惊尸
暴雨如银针般密集地砸在警局值班室的玻璃窗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鼓点声。林深盯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玻璃表面蜿蜒的水痕扭曲了时间刻度,像是某种未知力量在篡改现实。值班室里,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还有电流杂音般细微的嗡鸣,仿佛空气里漂浮着无形的电波,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桌上的座机撕裂寂静,尖锐的铃声惊得林深从折叠椅上弹起,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听筒里传来的老周声音像是浸泡在冰水里,带着哭腔颤抖:小林,你快回来!有人死在迷雾森林了,模样怪得很,镇上的人都说是雾妖索命……
电流声中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却隐约透出类似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林深握着听筒的手瞬间冰凉。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七岁那年的雨夜,他蜷缩在林家祠堂后巷。闪电劈开浓雾的刹那,他看见父亲戴着缠绕藤蔓图腾的青铜面具,身影没入迷雾深处,从此再没回来。此刻镇口
青峦镇:雾起勿入
的木牌在车灯下闪过,木板上的红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宛如符咒褪去血光,又似某种古老封印正在松动。
镇子里死寂得瘆人,只有雨水敲打瓦片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也很快被雨声吞没。更诡异的是,当林深驾车驶过石桥,水面倒影里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轮廓,随着车轮碾过水花,那些面容破碎成漩涡,又重组为扭曲的笑容。
迷雾森林边缘,警车红蓝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诡异的光晕,像是警示着凡人勿入的结界。林深踩进泥地,腐叶混着雨水灌进皮鞋,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鼻腔里除了腐殖质的腥气,还萦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
——
那是林家祠堂祭祀时才会点燃的味道。苏晴半跪在尸体旁,乳胶手套上沾满黑泥,法医箱在地上积了一汪水,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银色颗粒,在灯光下闪烁如星尘,却又转瞬即逝。
死者阿柔,二十三岁,颈部第三、四节椎骨断裂。
苏晴抬头时,口罩上方的眼睛透着寒意,但这不是致命伤。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深的注意力却被尸体脖颈处蜿蜒的紫色纹路吸引,那些纹路在皮肤下蠕动,宛如活过来的藤蔓图腾,随着闪电明灭,竟组成了一个
祭
字。
围观村民的窃窃私语中,夹杂着老人含混不清的咒语,林深攥紧尸体旁半埋在土里的泛黄符纸,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而此刻,林家老宅的铜铃无风自动,铃声穿过雨幕,在他耳畔幻化成孩童的啜泣与老人的叹息交织的声响。苏晴低声说着送检结果,可林深的目光早已穿透雨幕,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林家老宅上,那里的每一扇窗户都像是独眼巨人的瞳孔,正冷冷注视着闯入禁忌之地的他。
2
暗潮涌动
七天后的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青峦镇,却遮不住镇东老井旁弥漫的血腥气。林深蹲在井沿,目光紧锁着井底漂浮的尸体
——
林家旁支的少年林阳,胸口插着带刺的藤蔓,宛如被献祭的祭品,手腕上新鲜的血痕还在往外渗着血水,在井水中晕染成诡异的红色涟漪。
这次的死状和阿柔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