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动(七)
就是久别重逢的亲妹,宁慎也不该说得这样耐人寻味。
元窈自小在宁府长大,幼时多受宁慎关爱,两人关系同亲兄妹一般,她也一向敬爱宁慎这个兄长。
后阿母离去,她一人在宁府孤单无依,也是宁慎陪伴她走过那段痛苦时光。
可再后来,宁慎常进出她庭院,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渐渐她就意识到宁慎对自己有着别样的情感,也是从那以后,她对宁慎的态度变了样。
冷,冷不起来,没有宁慎的关爱照顾,她幼时不会那样开心快乐;热,热不起来,宁慎明明察觉她的抗拒,举动反而肆无忌惮,已与记忆中的少年大相径庭。
宁慎满腔潮水般的思念、爱意被她两句冷言敲得稀碎,眼中泪水尽去,斜飞的眼和压下的眉衬得一副阴沉样子。
“怎么?杳杳与霍垣相伴几日便全忘了我?”宁慎凉飕飕地看着她。
这些日子元窈都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为质,不好好做质子,竟存心要勾引男人。
他原还劝说自己,元窈是身不由主不得不自寻出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早就想摆脱自己,摆脱宁家,不然何故对他这般冷言冷语。
宁慎态度急转直下,元窈早习惯他阴晴不定,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心累,只说:“表哥若无事与我说,便请离吧。
”说罢,她径直往内室去,宁慎看得了她怒火中烧,看得了她笑逐颜开,唯独看不了她对自己视若无物。
一颗心顿时慌得厉害,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很是心伤道:“杳杳为何能对霍垣柔情蜜意,偏不能正眼瞧我?”待霍垣柔情蜜意,是将他视为脱身工具。
至于宁慎,从她记事起,宁慎就是她眼中的英雄、是世间美玉,可他却……宁慎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但好歹是让元窈停住了,他看着元窈侧颜,一声淡笑:“武侯送书信邀我狩猎游玩,顺便来取……”不是心中猜想那个答案,元窈松了一口气,“书房我不能靠近,暂还取不来。
”宁慎哼笑一声,放开她的胳膊:“我听口信说,这些日子你和霍垣亲近,才见过武侯一次。
”他身影再压过来,元窈万分不适,只当看不见反问他:“武侯平北方便够说明他并非昏庸无能之辈,舅父意图杳杳尚能猜出,他焉能不知,何以与杳杳亲近?”“你不试怎么知道?”宁慎垂眸,阴凉的视线打在元窈脸上,他的杳杳这么漂亮,会有人不心动?他伸手勾得一缕长发,轻轻抚摸。
元窈不知他心中龌龊,厌恶他轻浮举动,蹙眉问:“你何时离开?”“月底。
”月底,距今还有二十天,比舅父给她的期限不多几天。
宁慎要在衙署住上几日,刘伯将他安排在西院厢房,元窈便和桑娘一道帮他收拾。
晚时霍垣带回来一大块鹿肉,邀兄妹二人一起品味。
在厅院架火烤肉,霍垣、宁慎分别坐于霍褚两侧,元窈在一边远离火光,除刚到时问好再没说过一句话,桑娘在她身旁默默照顾她食用。
小厮隔会儿就会片两片烤好的薄厚相当的肉片,元窈吃些就腻了,不要他再呈,过会他送来一碗酸梅汤,元窈也吃好了,在一旁小口小口喝汤水。
武侯宁慎二人夸夸其谈,说些军事说些匪患事,有酒有肉不知要吃多久。
霍垣则在状况之外,几次偷看元窈被抓包,后来干脆光明正大的看,是不是朝她使眼色做些小动作。
元窈一开始不做回应,后来霍垣也要了一碗酸梅汤,这汤甚酸是元窈的口味,但霍垣喝着就要直翻白眼了,他对着元窈挤眉弄眼,终于把人逗笑了。
他嫌酸还一定要喝,小口小口吸溜,尝到一点就皱起整个脸……很是好笑的样子。
在不知第几次被霍垣逗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