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鹤
宋闻溪这才想起来呼痛,眸中闪着泪花,指间浸得鲜红,声音染上几分哭腔:“好疼啊!”陆青衍连忙走到她身前:“现在知道疼了,该疼死你得,剑都直刺面门了,不知道认怂把青玉交出去吗?”宋闻溪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颇为埋怨:“青玉不是你的东西吗?我怎么可能擅自做主交出去,上次说要帮你保管好,结果被偷了,现在好不容易拿回来……”她声音越说越小,额间蒸出一层冷汗,身子也在小幅度地颤着。
陆青衍伸出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冰冷刺骨,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宋闻溪意识混沌,眼神呆滞,紧紧抱住膝盖,任由肩上的伤口流血,嘴里不断嘟囔着:“冷……好冷……”她已经忘了呼痛,寒冷占据了大脑。
应该是那道伤口残留的剑意在作祟。
陆青衍手足无措,掐了个暖身诀,却好像于事无补。
她关切地轻声唤:“林妍。
”冷冽的冰潭仿佛渐渐消融,化作一条缓缓流淌着暖意的溪流,直直钻进人心里。
宋闻溪古井不波的眼眸泛起一点涟漪,又顷刻风平浪静,迷迷糊糊道:“我不是林妍……好冷……”陆青衍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可是鬼魂之体本无温度,他的体温也只比现在的宋闻溪高一点,如同两块冰贴在一起,雪上加霜。
他下意识去拾榻上的被褥,披到宋闻溪身上,封住仅有的还未散尽的暖意,后知后觉的,他竟能抓稳被褥,他能触到实体的物件了?咚咚——叮当——陆青衍听到两道不同的声响从门口传来,一道是敲门声,另一道是什么?他松开宋闻溪的手,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扒拉门扉,却发现触不到实处。
他无暇顾及,直接掐诀打开门,只见门槛前静静躺着一只白瓷瓶和一叠干净的纱布。
宋闻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好热……”冷到极致就会变成热,越来越严重了。
陆青衍运转灵力拾起药瓶,赶忙回到榻前坐到她身侧。
宋闻溪已经将裹着的被子抖开,衣领也被抓得很开,露出白皙的锁骨。
她大汗淋漓,眼眶湿润,无意识地抬手抓住陆青衍的手腕,像是在抓救命稻草。
陆青衍被她的手烫得一抖,一时忘记使用灵力,白瓷瓶直冲冲地掉到手心上,没有穿过去,他恍然大悟,只有宋闻溪与他肌肤相触时,他才能碰到其他物件。
宋闻溪又拉扯两下衣襟,露出更多皮肤,雪白的肩上印着骇人的伤口。
陆青衍红着脸移目,重重地闭了闭眼,平稳的声音难得多了几分起伏:“冒犯了。
”他颤颤巍巍地拉下宋闻溪一侧的上衣,打开瓶塞,将瓶里的药粉倒在伤处。
宋闻溪似是吃痛,“嘶”了一声,两臂顺势攀住他的脖颈,被滚烫的体温蒸红一圈。
陆青衍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手臂,拾起纱布将她的肩膀缠紧几圈,慢慢悠悠地打好结,将衣衫拉回来,恢复原状。
他长舒一口气,轻轻地掰开宋闻溪的手臂,扶着她缓缓躺下,又腾出一只手去牵着她,另一只手好去扯过被褥盖上。
晨风徐徐,太阳初升,为院子里镀上一层浅浅的暖色。
陆青衍一夜无眠,站在院子里,望着随风摇曳簌簌作响的树枝发呆。
“咳,咳咳。
”两声咳嗽自屋内响起,应是宋闻溪醒了。
陆青衍回到屋内,宋闻溪正撑着床沿坐起,偏头便对上他的目光。
她扯着虚弱沙哑的声音:“谢谢你。
”陆青衍道:“顺手而已,不必言谢。
”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轻描淡写带过,都不提及具体的事,免得徒增尴尬,却又各自脸烫。
陆青衍率先问道:“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