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涵扶她喝了一口水：轻微脑震荡，缝了五针。脚踝扭伤，需要静养两周。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再敢这样擅自行动，我会亲手掐死你。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让冯薇薇心头一暖。她注意到付晓涵右手缠着绷带：你的手...

    砸了冯家几面墙。他轻描淡写地说，随即严肃起来，薇薇，你差点死了。如果不是定位及时...

    冯薇薇突然想起什么：钥匙！笔记本！

    在这里。付晓涵从口袋里取出那把小小的钥匙和染血的笔记本，笔记本我看过了，你母亲...和我母亲是大学同学，一起研究过付家毒素。

    冯薇薇点点头：照片上我看到她们在一起。还有，林淑芬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付先生...

    付晓涵眼神一凛：付振国。

    不确定...没看清全名...冯薇薇虚弱地说，保险箱...可能有更多证据...

    别想了，先养伤。付晓涵轻轻按住她，我已经派人去取保险箱里的东西了。

    冯薇薇突然抓住他的手：晓涵...我妈妈和你妈妈...她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

    付晓涵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很可能。我查过母亲死前的医疗记录，和你母亲一样，被改成了心脏病突发。

    两人相对无言，一种奇妙的联结在沉默中建立。他们都是失去母亲的孩子，都被卷入这场跨越十年的阴谋，现在又奇迹般地找到了彼此。

    睡吧。付晓涵轻抚她的头发，避开伤口，我就在这里。

    冯薇薇的眼皮沉重如铅，但她强撑着：你也休息...你还在毒发...

    付晓涵没有回答，只是哼起一首奇怪的摇篮曲，旋律古老而忧伤。冯薇薇恍惚想起，这可能是他母亲哄他睡觉时唱的歌。

    在坠入梦乡前，她感觉到付晓涵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在铭记什么珍宝。而门外，隐约传来小林和医生的对话：

    脑震荡患者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

    可是付先生，老太爷情况恶化了，医生说可能撑不过三天...

    祖祭必须提前举行...

    冯薇薇想睁开眼睛，但黑暗再次吞没了她。在梦里，她看到母亲和一个美丽的妇人站在不老泉边，向她微笑招手...

    ……

    冯薇薇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右手被人握着。

    转头看去，付晓涵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还拿着那本红色笔记本。阳光为他浓密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那道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柔和了许多。他睡得很沉，眉头却依然紧锁，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冯薇薇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看着他。这个在外人眼中残暴可怕的活阎王，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脆弱。她的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右手上——为了救她，他砸穿了冯家的墙；毒发未愈就驱车赶来；现在又守在她病床前寸步不离。

    你醒了付晓涵突然睁开眼睛，黑眸中瞬间恢复了清明。他坐直身体，却并未松开握着她的手，头还疼吗

    冯薇薇摇摇头，随即轻嘶一声——动作牵动了伤口。付晓涵立刻按了呼叫铃：让医生再来检查一下。

    保险箱...冯薇薇声音嘶哑，找到了吗

    付晓涵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刚送来不久。他顿了顿，薇薇，你确定要看吗里面的内容...可能会让你更难过。

    冯薇薇伸出另一只手：给我。

    纸袋里是一沓发黄的文件和照片。最上面那张照片上，母亲和付夫人站在一口古井旁，手里拿着试管和笔记本，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