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玻璃柜门映出我右眼瞳孔正在变成监控摄像头般的机械结构。当机立断将录像带塞进播放器，雪花屏上骤然浮现出两段重叠的画面：

    左侧是2002年深夜，十八个戴防毒面具的保安正往锅炉房搬运裹尸袋；右侧的2023年同一位置，穿校服的学生们闭着眼在楼道里梦游，他们手腕上系着的正是当年裹尸袋的编号绳。

    原来都是祭品......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保安证上的尸斑已经蔓延到下巴。监控画面突然同步爆出刺眼白光，燃烧的裹尸袋里飞出无数规则纸页，其中一张径直穿透屏幕贴在我胸前。

    《锅炉房管理细则（1998年手写版）》

    1.

    每焚烧十具尸体需添加500克槐树花保持炉温

    2.

    凌晨三点听见哭声时必须关闭鼓风机

    3.

    校长室备用钥匙藏在■■■（该处被血手印覆盖）

    对讲机突然发出尖锐鸣叫，原本显示23:00的电子钟全部变成倒计时00:04:30。脊椎教鞭突然软化成长满吸盘的触手，教导主任的半边身体已经钻出显示屏，她的左眼此刻变成了我学生证上的照片。

    【污染度达到45%，建议立即切换身份】

    我疯狂点击虚拟面板上的清洁工图标，系统却弹出血红警告：

    【强制切换将导致记忆污染】

    【是否确认】

    触手缠上脖颈的刹那，我拍下确认键。世界突然被灰白色覆盖，消毒水气味中混着腐臭，手中的扫帚柄传来皮下组织般的柔软触感。工装裤口袋里多出半瓶眼药水，标签写着每小时滴一次防止认知扭曲。

    【清洁工身份生效（剩余时间00:59:59）】

    【记忆碎片入侵：1998级三班花名册正在覆盖当前记忆】

    眼前的监控室布满蛛网，尘埃在空气中组成不断变幻的校规条文。原本破损的监控屏全部恢复如新，但画面显示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穿着保安制服的我正在被触手拖进屏幕，而学生装扮的我在教室用美工刀雕刻自己的眼珠。

    扫帚突然自主舞动起来，尼龙丝里纠缠的黑发发出婴儿啼哭。那些发丝在灰烬中拼出新的守则：

    《清洁工特别注意事项》

    1.

    处理血迹必须使用标号13的消毒液（其他标号会导致血液复活）

    2.

    午夜打扫校长室时会看见自己坐在办公桌前

    3.

    所有规则都可以被改写，只要找到对应的■■■

    锅炉房的轰鸣声穿透三层楼板，我摸到腰间多出的青铜钥匙串。其中三把钥匙正在融化，金属液滴在地上组成箭头指向天花板。当抬头望向通风管道时，却看见无数张规则纸页像绦虫般在管道里蠕动，每张纸都印着不同年份的校徽。

    终于等到你了。通风口栅栏突然脱落，2002年的保安队长倒吊着垂下身子，他的制服纽扣全是带血的眼球，三个时空的清洁工同时出现时，通道就会打开哦。

    他猛地喷出混合着槐树花的血水，我挥动扫帚格挡，却发现发丝间缠绕的黑发正在编织成我的面容。此刻地板变得透明，下方显现出布满玻璃容器的地下室，每个培养皿里都漂浮着身穿三种制服的沈楠。

    【污染警报：清洁工制服袖口出现尸斑】

    【终极任务激活：在身份彻底固化前抵达校长室】

    钥匙串突然发出共鸣震动，那半张从录像带里获得的门禁卡泛起幽光。当卡片触及校长室门锁的瞬间，整栋建筑传来骨骼错位般的巨响。门缝中溢出的不是光线，而是粘稠的规则文字洪流，正在疯狂覆盖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