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诈骗公司的存在是在那个雨夜。

    我颤抖着手打开张莉发来的照片，萤幕上是一张我和孙静握手的清晰照片，底下配着银行转账记录——五百万，几乎是我半辈子的积蓄。

    心脏仿佛被攥住般剧痛。这笔钱本该投入慈善基金，而非那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项目。

    曹宇，你还好吗张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关切中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不太好。我坦白道，我可能上当了。

    先冷静，我马上过来。她挂断电话前说。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水珠拍打在玻璃上，像是我内心翻涌的情绪。

    半小时后，张莉出现在我家门口，浑身湿透。她的眼睛红肿，显然也哭过。

    我进不去公司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切都消失了——办公室、员工、所有人。孙静和她的团队卷款潜逃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滑坐到地板上。不止是我，还有张莉——我们俩都被骗了。而作为慈善机构的负责人，我不仅丢失了自己的钱，还搭上了许多好心人的捐款。

    我们得报警。我说。

    张莉摇摇头，抹掉脸上的雨水，我查过了，没用的。他们用的都是假身份，警方追不到的。

    那怎么办我问，声音听起来陌生而空洞。

    张莉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在我面前蹲下，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我们自己找回来。

    ***

    凌云是在第二天出现的。

    他穿着破旧的牛仔外套，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与其说是程序员，不如说是个流浪艺术家。然而当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时，你就知道他是那种能让代码唱歌的天才。

    你确定他能帮我们我小声问张莉。我们坐在一家偏僻咖啡馆的角落，凌云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我们不存在。

    相信我，张莉说，如果这世上有人能追踪到他们，那就是凌云。

    我有线索了，凌云突然开口，声音出人意料地温柔，孙静的真名是王颖，四年前从金融行业突然消失，之后以不同身份出现在五个城市，每次都是相同的手法——成立慈善机构，骗取捐款后消失。

    这次她有同伙，他继续说，目光转向张莉，我顺着资金流向查到另一个账户，户主是李强，你们公司的财务总监。

    李强张莉惊讶地说，他看起来那么老实，我完全想不到...

    最老实的外表下往往藏着最大的秘密，凌云轻声说，更有趣的是，我发现他和王颖——也就是孙静，有过婚姻关系。

    我和张莉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他们甚至没有离婚，凌云补充道，只是对外宣称是单身。这对夫妻已经这样合作诈骗至少五年了。

    我们怎么找到他们我问。

    凌云露出一个微笑，跟着钱走。他们洗钱的手法很老套——房产、艺术品、境外账户。我已经定位到他们在海岛上的一处别墅，估计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太好了！张莉激动地说，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不那么简单，凌云的表情变得严肃，这种级别的诈骗犯通常有保镖，甚至可能有黑客保护他们的安全系统。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我看着凌云和张莉热烈讨论的样子，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张莉似乎对凌云太熟悉了，而他们讨论问题的方式看起来像是老搭档。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但我很快将它压下。现在不是多疑的时候，找回钱才是最重要的。

    ***

    你和凌云很熟三天后，我们坐在飞往海岛的飞机上，我状似随意地问张莉。

    她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大学同学。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