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电视，瘫坐在床上。这一天的打击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几乎将我淹没。

    手机再次响起，我以为是张莉，但来电显示是陈思。

    犹豫片刻，我接通了电话。

    曹先生，是陈思的声音，但听起来有些不同，现在才刚刚开始。

    孙悦，我直接叫出她的真名，你到底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微微一滞。你已经知道了。

    凌云告诉我的。我说。他还告诉我其他事情，比如你们认为我害死了孙海。

    不是认为，是确信。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我需要知道。

    你会看到的，很快。她停顿了一下。但首先，你需要回答一个问题：昨晚，你和张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努力回忆着。我告诉她，等她出差回来，我有惊喜给她。

    惊喜孙悦发出一声讥笑。什么惊喜离婚协议

    不是。我深吸一口气。我本打算告诉她，我已经决定放弃公司，我们可以一起环游世界。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

    为什么她终于问道，声音中带着困惑。你爱那家公司胜过一切。

    因为我发现张莉最近不开心。我如实回答。我以为是工作压力，或者我们之间缺少沟通。我想做些什么让她重新快乐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

    你真的爱她孙悦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

    十年了，我当然爱她。我苦笑。即使现在，知道她一切都是谎言，我还是无法恨她。

    即使你知道她接近你只是为了复仇

    即使如此。我平静地回答。我不怪她恨我，如果我真的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但我需要她知道，我不是。

    孙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去地下停车场2号位置，车钥匙在酒店门口的垃圾桶里。车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没等我问更多，她挂断了电话。

    我迅速下楼，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把车钥匙。按照遥控器的反应，我找到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

    车里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开机后直接显示一个视频文件。我点击播放，画面显示的是十年前的一个雨夜，一辆银色轿车在高速上行驶。

    这是孙海出事的那晚，这段视频我从未见过。

    镜头似乎来自对面车道的行车记录仪。视频中，孙海的车突然变道，冲向路边的护栏。镜头拉近，驾驶位上的司机面露惊恐，双手奋力转动方向盘，但车辆失控了。

    车撞上护栏后翻滚下山，镜头摇晃，然后变黑。

    视频结束后，笔记本自动播放了下一个文件。这是孙海司机的证词，他承认接受了一笔钱，在车上动了手脚。但令我震惊的是，他指认的主使人并不是我，而是孙明——孙海自己的哥哥。

    后面还有几个文件，是孙明的银行转账记录，以及他与司机的电话记录。最后一个文件是孙明的自白，写于他自杀前。他承认策划了这起谋杀，目的是继承家族企业的全部控制权。

    我感到一阵眩晕。十年来，张莉一直认为的仇人是我，而真正害死她丈夫的却是他自己的兄长。

    笔记本的屏幕突然变黑，然后显示出一行字：现在你知道真相了，那么问题来了：张莉知道吗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她不知道，她一直在为错误的目标复仇。如果她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笔记本屏幕再次闪动，显示出另一行字：想知道张莉现在在哪吗查看车内导航。

    我打开车载导航，上面已经设定了目的地：湖边别墅。

    这是我和张莉去年买的度假别墅，位于城外的湖畔。我们很少去那里，通常只在特殊纪念日时才会度过